吳直敦只覺得頭頂懸著一把利劍,隨時可能往下落。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院外,那個宮人已經不在了,他眼睛忽的睜大。
他是有備而來,人家也是有備而來。
想著這段時間,自己的所作所為可能都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他就經不住發抖,張真呢?張真現在又在哪裡?還有蕭公子,蕭公子呢?
他的人……他們的人……
吳直敦突然明白過來,自從顧黎回京以後,張真和蕭公子似乎一直沒有出現過。
他幾乎要跌坐下來。
他不該不聽張真的勸,非要來參加這場壽宴。可既然來了,他總不會放棄他的,否則也不會讓那個宮人混進來。
“吳副相……”忽的,有個宛如雷霆一般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響。
他愣愣地望過去,卻見李槙站在他眼前。
吳直敦禁不住往後退了一大步,堪堪站穩,壓了壓喉頭,衝著李槙拱手作揖:“見過將軍。”
“沒想到我會回來吧?”李槙稍稍彎下腰,直勾勾盯著吳直敦,盯得他全身不舒服。
吳直敦訕訕一笑:“將軍說的這是什麼話?怎說得好像吳某不希望將軍回來一樣?”
李槙直起腰,俯視著眼前的吳直敦,面色陡然冷峻起來,周身的威壓也如同利箭一般筆直刺向吳直敦。
“那這些年,屢屢刺殺我的,又是誰的人呢?”
一語驚座。
吳直敦抬起頭,胸膛因為呼吸急促而顯得尤為起伏,他冷笑一聲,又往後退了一步,說道:“如今整個京城都是我的人,你們既然來了,就都別出去了。”
他狠狠一揮手。
院外便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不多時,一群蒙著面的黑衣人便出現在了宴席之上,將吳直敦團團圍住。
吳直敦頓時信心百倍,指著李泓之說道:“聖上,如今這都是我的人,您這堂下跪著的大臣,以後該跪我了。”
“是嗎?”李泓之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說話的人是李槙。
吳直敦轉而看向李槙,繼續說道:“將軍,既然您如此不識時務,那您這邊關也是回不去了。”
李槙笑而不語。
“您是將軍,手握重兵,應該明白,無召不得入京。”
“你怎知我無召?”李槙朝著跟隨自己入宮的隨侍伸出手,只見那隨侍掏出一卷聖旨,隨後李槙看也不看,直接扔給了吳直敦,說道:“你自己看看,聖旨傳召我入京,上面還蓋著玉璽呢。”
雖說一早就知道玉璽沒能拿回來,但吳直敦還是不信那個邪,整個皇宮裡都是他的人,李泓之也沒有出宮,常玉也一直跟在他身邊,他們到底是怎麼悄無聲息將玉璽送回到他手上的?
“這聖旨是假的!”
“假傳聖旨是死罪,我可不敢。吳副相您就直接跟我們大家夥兒說,這璽印是假的好了。”李槙陰陽怪氣地說道。
吳直敦抓著聖旨笑了笑:“這微臣可不敢,聖旨上的璽印是真是假,不還得問聖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