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生沒有接觸過陳錦之,也無法確認顧黎口中所謂的他的潔癖程度是不是有這麼嚴重,但陳錦之有潔癖,她是從他的屋子裡看出來了。
“那一晚,可不是我約他出去的。”見著雲生的懷疑指向,顧黎率先開口,打斷了雲生的猜想。
“我還沒說什麼呢。”雲生眸中帶笑。
顧黎用鼻子哼了哼氣,說道:“長孫小姐在京城之中的威名,屬下如雷貫耳。”
“閉嘴。”雲生沒好氣地說,她並不是很習慣在章九晟面前,提起她原來的身份。
在章九晟身邊的時候,雲生更喜歡當個小小的師爺,整天跟在章九晟屁股後頭,耀武揚威,時不時還能曠工偷懶。
她其實,是不太想回京城的。
可血海深仇壓在頭頂,她不能不想。
顧黎見她不說話了,自己卻又多嘴起來:“陳錦之這個人,不太愛說話,又因為潔癖這事,我手底下一幫子兄弟不太看的上他,覺得他像娘們兒。其實,沒出事之前,我一直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他選擇了背叛,我覺得其實並不是受了利誘,而是他想讓我們覺得他並不是一無是處的。”
“我不瞭解他。”雲生說。
顧黎點點頭:“我把我知道的告訴你,希望小姐能找到兇手。”
“其實你並不覺得他是叛徒,對嗎?”
顧黎笑了笑,沒有回答。
他離開百世堂的時候,雲生也從床上爬了起來,她說她要再去看看陳錦之的屍體,她覺得一定有什麼地方被她遺漏了。
章九晟拗不過她,最後跟她一起去了衙門。
出門的時候,雲生只覺得自己好像被章九晟裹成了熊,這還沒下雪呢。
到了衙門,張同就在驗屍房裡,面對著陳錦之冰涼的屍體,他第一次沒了耐性。
眼前這人,他應該是見過的,腦海中依稀有這人的影子閃過,可是模糊的,飄忽的,抓不住的,一閃而過,像煙霧一樣。
顧黎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靠著門框,靜靜看著張同一人站在驗屍房裡,自己折磨自己。
“想不起來就算了,他也不是你什麼重要的人。”到底還是看不過去了。
張同頭也沒回:“你知道個屁?!”
“是是是,我不知道,我就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夫,哪兒有張大驗屍官精明睿智聰慧絕頂。”
張同恨恨地轉過頭,顧黎收了神通,走進屋來,拍著他的肩,說:“不怪你對他沒印象,雖然我把他撿回去的,你若是現在問我,將他撿回去的時候他是多大歲數,那我也得想一想。以前納蘭就說過你,不要鑽牛角尖,要學會多個角度思考,難的想不出來,那就先想簡單的當下的。”
“是,你說得對。”張同的情緒因此平緩下來,顧黎鬆了口氣。
還好,納蘭就算不在了,依然能對張同起到一些作用。
他要是還在,那多好。
當下的第一個疑問,就是陳錦之為什麼會在大冷天的晚上,穿著單衣出現在護城河邊。
顧黎的意思,是兇手知道陳錦之的潔癖,所以在他的衣服上做了手腳。關於這一點,張同和雲生都表示了贊同,但另一個疑問就出現了,兇手為什麼要在陳錦之的衣服上做手腳,他的衣服上有什麼兇手能用的到的東西嗎?
這一點,便需要顧黎了。
雲生和章九晟到驗屍房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顧黎脫下了自己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