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萱回過神來,瞧著景瑢一副吃味的嘴臉,不由得輕笑了一聲:“不過是想套些交情,方便日後辦事,王爺緊張什麼?”
景瑢被噎了一句,莫名沒了脾氣,似笑非笑地看著荀萱:“調侃本王?荀芷,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荀萱抿了抿唇,斂起嘴角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淡聲問道:“王爺匆忙來找,有何要事?”
一說起正事,景瑢忽然便正經了起來,開口道:“我方才收到訊息,曲世英的人今晚動手了。”
荀萱一聽,臉色隨即嚴肅了起來:“抓到人了?”
景瑢:“放心,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如今人在安盛手中,就是你的貼身婢女磬音為了保安靈清受了傷。”
“她受傷了?”荀萱一聽這話,頓時面露憂色,一轉身便急匆匆地要趕回去。
景瑢瞧著荀萱那緊蹙的眉頭,恨不能伸手給她摸平了,隨即伸手將人拉了回來,沉聲道:“人好端端地在那兒,你急什麼?”
荀萱聽聞心頭一鬆,眉頭微微舒展,這才意識到自己手臂正攥在景瑢的手掌中,兩人之間舉止看上去十分親密,而這一幕剛好被剛從燈船上下來的眾閨秀們看了個正著。
一群閨秀們頓時雙眼像是著火似的,一個個恨恨地瞪著荀萱,口中不顧形象地謾罵起來。
“真是個不要臉的下賤胚子!居然勾引趙王爺!”
“她不過就是運氣好些,得了個燈會頭籌!還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可真是個賤人!”
“她真以為王爺會看上她嗎?當年北真國敬獻第一美人,太后親賜於趙王,最後都沒入得了王爺的眼,憑她也配讓王爺喜歡?”
刺耳的譏諷自船上傳出,荀萱不動聲色地將手臂從景瑢掌中抽了出來,而後恭敬地後退了一步,欠身微微行了個禮。
景瑢自然也明白荀萱這突然的疏遠,開口安撫道:“放心,殷塵趕去的及時,磬音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並無大礙,只是你……莫在安盛面前露出馬腳才是。”
“多謝王爺提醒。”荀萱俯身行禮,同時口中道別,“大表姐還在等著,我便不多留了。”
……
不遠處,立於暗中的兩人,目送著荀萱告別景瑢,而後轉身消失於茫茫人海。
“你看,我沒說錯吧?令妹和趙王關係可不簡單。”許榭堂面帶調侃,半打趣地看向一旁黑衣男子。
“趙王是太師政敵,她依附趙王,為其謀算,的確是為上上策,只是……”男子頓了頓,言辭之間卻多了幾分無奈,“委屈她了。”
“不委屈!”許榭堂淡笑著看向程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太小看令妹了,趙王……絕不會虧待她。”
“她如此匆匆趕回去,莫非是家中出事?”斗笠下的男子面容不由得浮上一抹憂色,隨即對身旁許榭堂道,“你先走,我跟上去瞧瞧。”
“令妹有趙王這座靠山,你跟上去湊什麼熱鬧?”許榭堂正要勸阻,卻見程尋已經走了出去。
“你少廢話,若非你多嘴多舌,她未必會懷疑我的身份。”程尋回頭沒好氣地抱怨了一句。
“我……”許榭堂還來不及辯解,那邊程尋輕功一躍,早已經跑沒了影子,只留了許榭堂一人在原地,半句話卡喉嚨裡,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
荀萱和安心月回到安府的時候,整個府上正亂作一團,郎中急匆匆地穿過大堂,被下人們領著跑去了安靈清的煙雨閣。
“據說四小姐傷的不輕,流了許多血,還是刺中了小腹,這日後想要有孩子怕是不可能了。”兩人到府門口時,是秦夫人出門接的,順便交代了家中的情況。
“你的二叔正在清風堂逼問那幾個刺客,邢老夫人也去了。”秦氏輕輕嘆了口氣,小聲關照著兩人,“聽二老爺的意思,此事牽涉朝堂,除了邢老夫人,其餘女眷皆被遣散了,你二人也不要多問,免得惹禍上身。”
秦氏交代詳細,唯怕荀萱和安心月兩人不明內情,無意衝撞了安盛,這才仔細解釋了一番。
“阿芷明白,只希望四表妹能安然挺過去了,”荀萱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觸安盛眉頭,這件事情她躲得越遠越安全,心中盤算著,口中又道,“如此我便先回寒雲居等訊息了。”
“去吧,這兩天都呆在房中別出來亂跑,免得再遇上刺客。”秦氏不放心,又關照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