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老夫人和荀萱一進門,柳氏便激動地衝了出來,指著荀萱怒罵道:“荀芷你這個死丫頭,到底對我的菡兒做了什麼,讓她嚇成這樣?”
荀萱一臉膽怯地往邢老夫人身後縮了縮,臉上很是委屈:“二舅母,阿芷實在是冤枉,阿芷什麼都沒做啊!”
正說著話,袖兒端著藥碗走了進來,對著邢老夫人和柳氏行了個禮。
“老夫人,柳夫人,這是二小姐的藥,已經煎好了!”袖兒乖巧道。
“快端進去給二小姐喝!”柳氏立刻吩咐道,沒有什麼比安雪菡的病更重要的。
摻瞭解藥的湯碗剛一喝下去,安雪菡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這蠱毒的效果就是可以讓人產生幻覺,看見心中最害怕的東西,這會兒喝下解藥,安雪菡幻覺消失,整個人方才安靜下來。
“哎,你們聽,二表姐好像好些了。”荀萱提醒了一句。
柳氏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一聽安雪菡好了些許,連忙跑進了裡屋察看女兒病情。
“外祖母,咱們也進去看看吧。”荀萱一臉關切的樣子。
兩人進到裡屋,便瞧見安雪菡臉色蒼白地躺在榻上,興許是蠱毒剛解,安雪菡整個人都還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壓根還沒來得及分清楚幻覺和現實。
安雪菡一見到荀萱,頓時嚇得整個人坐了起來,毒蠱解了之後,她說話也變得利索起來,隨手拿起枕頭,朝著荀萱砸過來,口中大罵:“荀芷你死了都不能安生!非要來纏著我,你要是再敢來嚇我,信不信我把你的屍體搬出來大卸八塊,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枕頭沒砸到荀萱,卻直接砸到了邢老夫人的腳。
邢老夫人頓時面色陰沉下來,口中呵斥:“大膽!你表妹好端端的,你居然咒她死?你安的什麼心?”
“不可能,荀芷已經死了,我親眼看著她掉落山崖的,你是誰?”安雪菡雙眼死死瞪著荀芷,口中驚慌失措地喊著,“你是鬼!你一定是鬼!”
邢老夫人眉頭一蹙,雙眼眯起:“好啊,我就說你怎麼一看見阿芷就這麼心虛,原來昨夜害阿芷掉下懸崖的人是你?”
柳氏一怔,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老夫人,阿芷好端端的在這,怎麼會掉下山崖呢?”
“阿芷昨兒一夜未回,要不是二姑娘今早發病,自己說胡話說漏了嘴,我都不知道推阿芷落下懸崖的人會是你!”邢老夫人這時才說出了真相。
柳氏聽了頓時心底一沉,怎麼還有這樣的事情?早知道安雪菡是因為推荀芷掉落山崖而發病,柳氏也絕對不會去找邢老夫人主持公道了。
這下好了,反而弄巧成拙。
安雪菡這下終於逐漸清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想要辯解:“我沒有!不是我,我方才是病糊塗了,胡亂說的。”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自己做了虧心事,自然要見鬼,你滿口喊著阿芷名字,根本就是因為心中有鬼,怕她真的死後冤魂找你索命!”邢老夫人怒喝道。
“真沒想到,你堂堂安府嫡小姐,竟然會做出這等惡毒的事情來,連殺人你都敢做,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我沒有!荀芷,是荀芷汙衊我!”安雪菡還在狡辯,絲毫沒有為自己犯下的錯而感到羞愧。
“阿芷從回來到現在,就從未說過你一句,她一心護著你們的姐妹情分,可你是怎麼對她的?若不是你自己開口承認,我壓根不知道是你在背後搗鬼!”邢老夫人又道。
安雪菡搖了搖頭,不相信自己會愚蠢到這個地步:“不可能……這一切都是荀芷設計好的,你們都被她給騙了!”
“事到臨頭你還要屢教不改,你實在是太叫我失望了!”邢老夫人冷哼了一聲,氣憤不已,“好在你表妹安全無事地回來了,若是她當真有絲毫閃失,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老夫人,反正阿芷也平安回來了,就請你高抬貴手,放了我們家菡兒吧!”柳氏連忙懇求道。
“到了現在,你還要偏袒她,就是因為你的偏袒,她才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你還要替她求情!”邢老夫人一把推開柳氏,吩咐下人將柳氏拖到旁邊。
“來人,將二姑娘拖出去,杖責四十!”邢老夫人毫不留情地吩咐道。
“菡兒大病初癒,哪裡經得起這般懲罰,老夫人,你要打就打我吧,放過菡兒吧!”柳氏哭喊道。
“給我打!打到她認錯為止!”邢老夫人直接坐到了長廊下,親自監督。
以往懲戒,從未見邢老夫人親自監督的,下人們看在安雪菡是安府嫡女的份上,都不敢用力打,因此都是攙著水分的。
可這次邢老夫人親自監督,想要矇混過關是不可能了。
“祖母!我沒做過,我只是病昏了頭,說的胡話,祖母您要相信我啊!”安雪菡一邊哀嚎一邊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