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在提醒薛嬤嬤,安府和祝府還有婚約在,若是因為她這奴才一句話從而破壞了兩家人的利益,這可不是她一個奴才能承擔的起的!
即便祝思儂不處置她,祝太師也不會放過她。
區區幾句話,便直接將那薛嬤嬤壓得說不了話了,此番薛嬤嬤若是還要搬弄是非,事情只會越鬧越大,只怕明日這事兒便會傳遍禁宮城,到時對太師府也是一種刺傷。
畢竟現在荀芷的後臺是尚書令府,雖說尚書令官職比太師低上許多,但到底對太師府是有些用處。
薛嬤嬤心裡面一陣盤算,思來忖去,還是打算忍氣吞聲,不與荀芷計較。
荀萱在宮中多年,壓了祝思儂那麼些日子,她身邊人的行事做派,荀萱還是能夠拿捏一二的。
“也罷了,你這小丫頭說話沒頭沒腦的,本官也不願與你計較,讓安府人出來接旨!”薛嬤嬤不耐煩地催促道,“怎麼回事,這都已經來了半天了,安府人還不出來?這是不將祝貴妃放在眼裡了嗎?”
“來了來了!”薛嬤嬤一句話剛落下,安盛便領著府上家眷出來了。
“是老臣來遲,還請宮令大人息怒!”安盛急忙說道。
薛嬤嬤不屑地瞥了安盛一眼,這便開始朗誦懿旨,大致意思便是邀請朝中正四品以上官員共赴八月半的中秋佳節。
一些官員的內眷也在邀請之列,比如老夫人邢氏,畢竟當年安老太爺是內閣大學士,邢氏的品階自然相對高上許多,乃是一品誥命夫人。
這些年來,也正是因為邢氏的一品誥命夫人之品階方才能在安府有著話語權。
除此之外,府上但凡夫人和嫡女也是在這邀請之列,因為安府小姐之中安心月和安雪菡自然也在這邀請之列。
除此之外,由於邢老夫人的品階較高,便有權自行攜帶一人入宮。
正在眾人猜想著,邢老夫人必然會帶上荀萱無疑的時候,薛嬤嬤卻突然開口:“荀芷!自從上次雲歸寺相見,貴妃娘娘對你印象深刻,這不特意交代了,荀芷荀姑娘也在中秋宴請之列。”
安雪菡一聽,頓時不滿地抬頭瞪了荀萱一眼,這該死的賤女人,居然把心思都打到中秋宴請上去了?怎麼哪兒都有她呢?
她一個沒權沒勢沒背景的罪犯之女,有什麼資格進皇宮?簡直就是拉低了她們嫡女的檔次!
荀萱才不管安雪菡的眼神是嫉妒還是憤怒,她自是不聲不響地點頭接旨:“謝貴妃娘娘厚愛,荀芷自當按時赴宴!”
“好了,你們都散了吧!”薛嬤嬤趾高氣昂地宣佈完懿旨,便打算走人了。
“這不公平!”正在眾人打算起身回府的時候,安靈清忽然咋咋呼呼的跳了起來,滿臉的憤怒與不甘。
“你是何人?居然敢質疑貴妃娘娘旨意?”薛嬤嬤便是治不了荀萱那種冷嘲熱諷、話裡有話的,但像安靈清這種公然挑釁的,她自是能治治。
也不知道今兒這是中了什麼邪,這安府的姑娘膽子一個比一個大,如此無視宮規,這是多不將祝貴妃放在眼裡?
“荀芷分明只是個罪臣之女,在安府連我們庶女的地位都比不上,憑什麼她都能去宮宴,我便不行?”安靈清大喊道,一張臉因為氣憤憋的通紅。
“放肆!你算個什麼東西?宮宴是你這種庶女能進的嗎?荀芷荀姑娘好歹也算是名門之後,便是如今落魄了,也比你這不知禮數的庶女登得上臺面!”薛嬤嬤將方才從荀萱那兒受下的悶氣通通撒在了安靈清身上。
今兒她若是連個區區安府庶女都治不了,豈非臉面盡失?日後還如何幫助貴妃娘娘管理後宮?
左右錯在安府的庶女不懂規矩,便是吵到皇上那兒去,她也自是站得住理兒的!
“既然你這庶女不懂禮數,那今日我便教教你何為規矩!”薛嬤嬤眉目一凜,領著一群人徑直進到了安府大堂。
“宮令大人!宮令大人請息怒!小女只是年紀還小,不懂事,還請宮令大人不要一般見識啊!”安盛急的跟在薛嬤嬤身後,一個勁兒地求情。
“安大人,今日並非我為難貴府,實在你的女兒藐視貴妃娘娘,我若是不處置,日後貴妃娘娘如何在後宮立威?”薛嬤嬤倒是說得頭頭是道,好像句句在理。
實際上不過是在公報私仇,藉著祝思儂的名義給安府一個下馬威罷了,誰讓今日安府人一個個都不將她放在眼裡了?
荀萱冷笑了一聲,看著眼前這場戲,心中無比快哉,薛嬤嬤這欺軟怕硬的性子,倒是成了她的手中刃,這把刃著實太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