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嬤嬤倒是說得頭頭是道,好像句句在理。
實際上不過是在公報私仇,藉著祝思儂的名義給安府一個下馬威罷了,誰讓今日安府人一個個都不將她放在眼裡了?看到宮轎竟也不出來接旨,讓她在門口等了這麼久。
荀萱冷笑了一聲,看著眼前這場戲,心中無比快哉,薛嬤嬤這欺軟怕硬的性子,倒是成了她的手中刃,這把刃著實太好使了。
“這……”安盛不住地用袖口擦拭著額頭冷汗,口中委曲求全道,“還請宮令大人向祝貴妃求個情,今日之事全怪微臣教女無方,此女這般無禮,微臣日後定會嚴加管教!”
“貴妃娘娘也不是鐵石心腸,”那薛嬤嬤瞧見安盛這般低聲下氣,心中的不滿方才逐漸消散,“也罷了,既然安大人這麼說了,我回去自會與貴妃娘娘求情,只是今年的中秋夜宴,貴妃娘娘不想在宮中看見這毫無禮數的姑娘,免得惹出什麼不好的事兒,連累了貴妃娘娘。”
薛嬤嬤這話一出便是徹底斷了安靈清進宮參加夜宴的機會了,即便邢老夫人有著攜帶一人入宮的權利,那人也絕不可能是安靈清。
安靈清一聽這話卻徹底氣瘋了:“不……貴妃娘娘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她若是進不了宮,便見不到趙王了,那樣豈不會便宜了荀芷這個死丫頭?
“嬤嬤,是我錯了,求嬤嬤讓我進宮參加夜宴吧!”安靈清這會兒倒是開始後悔自己方才的舉動,可惜說什麼都遲了。
薛嬤嬤最是個落井下石的人,且報復心極重,只要招惹了她,想要從她手裡翻身怕是不可能了。
“安二老爺,看來你家的這位小姐還是賊心不死啊!不若就讓本官替你好好管教管教就是。”薛嬤嬤語言半威脅道。
“死丫頭,還不快給我閉嘴!安府的臉面都快被你丟盡了!”安盛也是被逼急了,一轉身一巴掌打在了安靈清的臉上。
安靈清被安盛當眾掌摑,此等羞辱一時間哪裡能忍受的了?哇的一聲便哭了起來。
“哭什麼?就知道丟人現眼!”柳氏沒好氣地呵斥了一句。
安靈清便哭的更兇了。
薛嬤嬤見安盛搶在她前面直接打了安靈清,便也不便再出手,只得冷嘲熱諷地道了一句:“安大人的內宅家事,本官也不便多管,只是本官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這女兒家的教養自是頭等大事,不可疏忽怠慢,免得無端惹禍,那樣可就不值當了!”
“是是是,是下官的錯,下官定牢記宮令大人教訓。”安盛好歹是個戶部尚書,卻對一個宮中女官這般低頭哈腰,若非這薛嬤嬤乃祝府的人,他豈會如此巴結一個女人?
一群人送走了薛嬤嬤這尊瘟神,安盛便開始一個勁兒地數落安靈清:“你這不孝女,盡會給老夫惹麻煩,真是白養了你這麼大!”
“父親!分明是那個什麼宮令狐假虎威,藉著祝貴妃的名義欺壓我們家,她區區一個奴才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反正薛嬤嬤人都走了,這會兒安靈清倒是沒什麼顧忌了。
“還不趕緊給我閉嘴!”安盛氣的手指直顫,指著安靈清怒喝道,“你去,給我滾到祠堂跪著反思己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女兒沒有錯,女兒不服!”安靈清嘴上叫囂著,人卻已經被幾個下人們抬著去了祠堂受罰。
……
次日,荀萱上完早課回到寒雲居後,便喚來磬音交代事情。
“你去將昨日發生的事情散播出去。”荀萱沉默了一下,撥弄著香爐,口中淡淡道,“就說,安盛為了巴結太師府,對祝貴妃身邊的女官俯首稱臣。”
“小姐,如此一來,二老爺在京師名聲怕是不會好聽,萬一被都察院的人聽去了,說不定還會連累咱們安府!”磬音提醒了一句。
“安府是安府,安盛是安盛,你只需要記得,你是邢老夫人身邊的丫鬟,一切以邢老夫人和我為主,姜氏那一頭的人,咱們無須顧忌,便是出了事情,我也自有法子能把邢老夫人摘乾淨!”荀萱抬眸淡淡望著磬音,一雙平靜的眸子充滿算計。
磬音瞧著荀萱這般說辭,想到自家小姐與安盛夫妻之間的嫌隙,便也多少能明白了一些。
“是,奴婢明白了。”磬音說完,便悄悄轉身出門辦事了。
那邊磬音剛走,荀萱便兀自去了書房,悠然提筆做了一幅畫。
等到磬音辦完事兒回來,荀萱一幅佛蓮畫已經作完。
“事情都辦妥了?”荀萱將筆擱到了一旁,湊上去對著畫作吹了兩口氣。
“訊息已經傳了出去,想必不日皇上那邊便會收到相關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