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萱蹙了蹙眉,心頭不知為何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呼吸都變得不暢快。
她竟然好奇,那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能讓往日嬉皮笑臉的景瑢變成這副樣子。
“王爺為所愛,阿芷為所恨,也算是殊途同歸。”荀萱笑了笑,掩飾了眼底不經意閃爍的失色。
空氣忽然有了一瞬間的凝結,緊跟著便是死一樣的沉寂。
就這樣過了片刻,遠處忽然一陣巨響,五彩的煙花由地面升起,閃爍的光影照耀在兩人的身上,那一刻的安靜祥和對於身處爭鬥旋渦的兩人而言,竟是難得的彌足珍貴。
煙花綻放,兩人誰也不曾說話,靜靜站在空蕩蕩的長街,直到一切歸於平靜。
這時景瑢轉身,俊朗的面容再度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奕奕:“你走吧,本王看著你走!”
荀萱怔怔地望著景瑢,她越發看不透這個男人,究竟哪一個才是他的真面目?
……
荀萱回到安府的時候,整個安府早已經亂成了一團,丫鬟們自柳氏的青丹閣中進進出出。
“府上怎麼了?”荀萱走到一半,見到匆匆走來的安心月,連忙問了一句。
“別提了,今兒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柳夫人中了媚藥,二叔又被蛇給咬了,這會兒青丹閣中正亂著呢!”
安心月小聲道了一句,拉著荀萱往遠處走,“你可別過去,這會兒姜氏正在大發雷霆,四妹妹好心過去幫忙,還落了姜氏一頓數落!”
“這二舅被蛇咬也就罷了,怎麼好端端的柳夫人會中了媚藥呢?”荀萱面露譏笑。
“誰知道呢?不是說晚上的時候,柳氏帶去你去見什麼人,怎麼就出了這樣的事兒?”安心月疑惑道。
“別提了,舅母喝成一灘爛泥,嘴裡面還胡言亂語,我自然不能讓她在那丟人了,便讓曲幽將人送了回來,誰能想到是被人下了媚藥呢?”荀萱一句話將自己摘得乾淨。
安心月點點頭,隨即眸子閃了閃,像是想起了什麼:“這媚藥不會是有人為你準備的吧?結果……反倒害了二嬸。”
荀萱勾唇笑笑:“這誰知道呢?倒也辛苦二舅母了,替我擋了這一劫。”
“對了,你不是應該和二嬸一起的嗎?怎麼到現在才回來?”安心月關心地問道。
荀萱眸子微微閃爍,不動聲色道:“方才喝多了酒,頭暈,便出去轉了轉。”
安府的青丹閣忙活到大半夜方才停歇,第二日就連遠在城郊的邢老夫人也聞訊趕了回來。
一大早,整個青丹閣人仰馬翻,下人們一個個唯恐避之不及。
“蕩婦!居然趁我不在用什麼媚藥,你想魅惑誰?你是當我這個丈夫死了嗎?”安盛氣的臉色通紅,眼中似能冒火,一口一個蕩婦,罵的柳氏抬不起頭來。
柳氏抱著安雪菡直哭,口中喊道:“哪個女人會自己給自己下媚藥,我都說是被人暗害,你怎麼就不信我?我看你分明就是惡人先告狀,自己去了青館那種地方,你還有臉說我?”
“你倒好意思說我去青館了?你自己跑出去喝的爛醉,被人下了媚藥,你活該!”安盛氣的恨不能擼起袖子上去打人。
柳氏緊緊抱著安雪菡壯膽,口中卻是一句不讓:“你去青館喝花酒就行,我出門喝個酒怎麼就不行了?”
“你……你一個婦道人家,當以夫為天,你犯了這樣的醜事不認錯也就罷了,居然還敢頂撞我!”安盛伸手就要去抓柳氏,卻被安雪菡擋了下來。
“父親母親,你們別再吵了,再教外人看了笑話!”安雪菡一邊將柳氏護在身後,一邊在安盛面前替柳氏求情。
“父親,你就不要和母親計較了,母親定是被人陷害了,昨晚上母親是帶著荀芷出門,結果母親身中媚藥,荀芷卻安然無事,父親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安雪菡這麼一提醒,安盛這才稍稍冷靜了下來,然而柳氏醜事鬧得整個安府人人皆知,安盛一張老臉都快丟光了,心中怒火哪能這麼容易熄滅?
“來人!將柳夫人帶去祠堂跪著!三天不準進食!”安盛冷聲吩咐了一句。
“老爺,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罰我跪祠堂!”柳氏一聽要跪祠堂,瞬間軟了下來,再不敢頂嘴。
安雪菡也是於心不忍,焦急地說道:“父親,母親經了昨晚,身子本就不好,三天不進食,您這是要逼死她呀!”
“不必求情,柳氏帶壞門風,罪無可恕,這般處罰已經算是輕的了!”安盛這次是氣急了,一點勸也聽不進去,大手一揮命令下人將人押走,沒有絲毫可以商量的餘地。
“老爺……老爺……我知道錯了。”柳氏哭喊求饒,此刻卻是於事無補。
處置了柳氏,安盛便也離開了青丹閣,獨留安雪菡一人留在青丹閣,急的是團團轉。
“荀芷!定是荀芷這個賤人害慘了母親!”安雪菡氣的跺腳,口中忍不住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