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荀萱人剛走到寒雲居,邢老夫人身邊的林嬤嬤便前來傳話。
“表小姐,邢老夫人要見你!”林嬤嬤恭敬道。
荀萱喝了口茶,淡淡道:“安雪菡去過春祥閣了?”
林嬤嬤垂了垂眸子,默默點了點頭。
荀萱擱下杯子,起身:“走吧,我這就跟你去。”
荀萱跟著林嬤嬤,人剛走到春祥閣院門口,便聽見屋內傳來安雪菡的哭喊聲。
“祖母,您可一定要替菡兒做主,阿芷這次將母親害慘了!”安雪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邢老夫人也很頭疼,這次不僅安雪菡前來告狀,就連姜氏也來要求她給出一個說法。
“老夫人,您看看菡兒這孩子多可憐?父母不和,最受罪的就是這孩子了,您可一定要管管這事兒了。”姜氏邊嘆息邊訴苦。
“老夫人,表小姐來了。”林嬤嬤道了一句,緊接著簾子被人撩開,荀萱從外面畢恭畢敬地走了進來。
“荀芷!你還有臉來?”安雪菡一看見荀萱,就像是見了仇人一般氣的咬牙切齒。
荀萱瞟了安雪菡一眼,壓根沒有搭理安雪菡的挑釁,只是恭敬地對著邢老夫人福了福身子:“外祖母喚阿芷前來,是有何事?”
邢老夫人雖說心中不忍,但姜氏和安雪菡兩人的面子她也是要給的:“荀芷,你還不快跪下!”
荀萱擰了擰眉,雖然眼神很不服氣,卻還是聽話地跪了下來:“外祖母,阿芷不知自己犯了何錯?”
姜氏冷哼了一聲,呵斥道:“事到如今,你還在這兒裝什麼傻?昨兒柳氏跟你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回來就中了媚藥,你以為自己跑沒了影子就能脫得了干係嗎?”
“二舅母一心想要為我尋戶人家嫁了,昨兒便將我帶出了府上,說是要讓我瞧瞧對方長什麼樣,這本來是一樁好事,可誰能料到有人在酒水中下了媚藥,阿芷也是渾然不知啊!”荀萱一臉無辜。
安雪菡轉眸狠狠瞪著荀萱:“你胡說,那媚藥分明是下給你的,怎麼會下到母親那兒去?”
荀萱挑了挑眉,睜著一雙無害的眼睛,不解地看向安雪菡:“二表姐昨日又不在場,你又怎麼知道這媚藥是下給我的呢?”
荀芷一句話,問的安雪菡啞口無言。
邢老夫人一聽荀萱和安雪菡兩個人的說辭,便已然聽出了一些端倪,隨即問向安雪菡:“菡兒,柳氏好端端的,為何突然給阿芷婚配?你表妹才十四歲,她跟著瞎操什麼心?”
安雪菡一聽邢老夫人這般問話,頓時心中抖了一下,隨即開口:“母親自然是為了表妹的將來著想,畢竟表妹如今家底子不如以前了,若是不趁早打算,將來豈不是更難找到好人家了?”
安雪菡倒是個會說話的,即便這個理由站不住腳,但到底面子上能過得去了。
姜氏見勢,也連忙幫襯道:“便是著急了些,柳氏這也是一心為孩子想,總歸也沒什麼錯處吧?”
邢老夫人不滿地瞥了一眼姜老姨娘,姜氏偏心二房也不是一日兩日,這也不奇怪,誰讓安盛才是她的親生呢?
“也就是說,昨晚你與柳氏出門,這一品齋的酒席也都是柳氏親自佈置的?”邢老夫人緩聲問向荀萱。
荀萱點點頭,答道:“便是酒水也是二舅母親手準備的,二表姐非說是阿芷從中陷害,可阿芷從頭到尾連藥下在哪裡都不知道,如何能夠陷害二舅母?”
“狡辯!昨夜母親回來時喝的酩酊大醉,口中還說著胡話,可你卻安然無恙,絲毫沒有喝醉的跡象,若非你早就知道酒有問題,又怎會拼命給母親灌酒?”安雪菡仍是死咬著不放。
荀萱輕嗤了一聲:“方才阿芷就說過了,阿芷連藥下在哪裡都不知道,更別談陷害了,可二表姐為何對下藥之事這般清楚,竟連媚藥下在酒水之中都能知曉?若非二表姐昨晚人在府上,阿芷都要懷疑下藥的人是你呢?”
荀萱話說的不緊不慢,然而一字一句就像針一樣,皆中要害,說的安雪菡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你……荀芷!你自己做了虧心事,居然還想誣陷到我頭上來?”安雪菡氣的嬌容發白,就連面目都變得猙獰起來。
荀萱冷笑了一聲:“誰做的虧心事,誰自己最清楚,老天是有眼睛的,你看……這報應不就很快落下來了嗎?”
這話明顯是在嘲笑柳氏害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
“你……”安雪菡急的說不出話來。
姜氏在旁也是氣的直哆嗦,一拍桌子怒喝道:“荀芷!你居然敢這麼咒你的舅母,柳氏就算是千萬般不是,她好歹是為你好,一心想要為你覓得良配,你怎麼能這麼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