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師父,是我王玉成的師父。”漢子喜極而泣,淚流滿面。
卻說林中。開山猿一行離樹葉四妖歸根之地漸行漸遠。他瞧著入林愈深,臉上驚慌之色愈發濃烈的黑子,臉上嗤笑更濃。
張許慢步而踱,不疾不徐。一雙眼睛仔細看著自己一行一路走來的路徑方位,暗暗牢記心中。
袁寬亮負刀而走,心中漸生疑惑。
自己一行人數眾多,動靜也是極大,可一路走來不說阻隔就是那些小打小鬧也不曾有過一絲半點,這是為何?
“難道是林中妖物察覺到了自己的氣機修為故而如此?”袁寬亮低聲自語,隨即又自嘲一笑,暗暗搖頭。只得強提氣勁,不敢有所鬆弛懈怠。想著黑子四樹一說,他有些後悔猶豫。可事到如今,退無可退,只能繼續。
漢子且行且思,疑慮重重。
路徑稍遠之處,離眾人不過一箭之地的位置,一頭黑色野豬潛伏於草木之中,看著漸漸臨近自己地界的開山猿一行,它赤紅的眼中滿是渴望。
而這頭黑色野豬身旁靜靜蹲伏著一頭通體雪白,身長五尺的白色大虎。白虎指爪按壓於地,腳下紫氣騰騰,身旁風聲隱隱,顯是極有修為。它嘴角流涎,磨牙蓄力。
開山猿慢步走來,警惕有節。
白虎暗蓄力道,喉中咕咕作響。它似乎有些按耐不住的伸出那條猩紅長舌,瞧了瞧開山猿一行,又轉頭瞧了一眼鎮定自如的黑豬,目中有些不言而喻的威脅震懾。
野豬焦躁不安。它晃動著長了兩個巨大肉包的猙獰豬頭,有些退縮畏懼。
白虎喉中輕響,眼神不言而喻。見黑色野豬遲遲不前,輕揚指爪,眼中露出了幾分鋒銳殺機。
野豬嗚嗚直泣,反而退縮往後而走。白虎神色不耐,鐵尾輕揚,終於撲騰而出,對著領路的黑子撲咬而下。
黑子慢步徐行,神色之中雖然頗多不願之意。可有開山猿這等高手坐鎮中央,黑子也不甚畏懼。只是敷衍了事,等著袁寬亮除妖已畢,他在功成身退。
可此刻,黑子只道不妙。不等大虎撲咬而來,伴隨著一陣狂風已經當先而至。黑子啊呀一聲驚慌大叫,腳下挪之不動。只能呆呆瞧著逐漸那頭逼近的白虎躍至眼前。
張許眼露銳利,當先走出。兩指並列一排,擬劍指橫掃而過。
二品高手全力一擊,不說有神仙手段那等排山倒海,開江斷流。也自有鋒銳勁氣。只聽得四周風聲疾喝,不等白虎撲咬而來,張許已經一指切斷了大虎嘴中鋒利獠牙。
袁寬亮眼露讚許,他轉頭瞧著躍躍欲試的洛雨並江燕容一眼,伸手指了指那頭進退失據的野豬。
女子一步走出,看著害怕畏縮的黑子她冷聲一笑,清冷目光掃視周圍,瞧著那頭正要奔逃離開的野豬,女子嘴角上揚,蓮步輕移,拔劍相向。
江燕容雖是女子,可她跟隨風百集習武多年,武夫練拳走莊早已是靈活自如,有如臂使。眾人只見她不慌不忙,招招在理。
野豬衝殺當急,左右撲騰,不過十招過後,它以處於下風。
女子穩佔上風,面色得意。她拔劍而不揮,眼神多了些戲謔意味。不料穩居下風的野豬找準機會漏洞,撲騰蹬地,肥大身軀如電光火石般正對著女子而來。
江燕容嘴角冷笑,早有防備。她雙腳沾地,繞行一圈,手做劍指,對著野豬直掃而下,另一隻手待得迴轉到野豬面門之時,手中長劍已然落在了猙獰豬頭之前。
本是勝券在握的女子,自然更加得意。不料這頭野豬早開靈智,獠牙上挑,它肥碩身子不進反退,往後避過女子一劍之力,往後直蹬而落。躲過了她蘊秀於心的火光一劍。
野豬腦袋揚起,瞧著女子拱了拱腦袋,隨即鑽入草叢而不見。
江燕容氣呼呼的轉過身子,一把將長劍插入劍鞘,嬌美的小臉自帶慍怒之色。
黑子看著她劍法高超,修為精湛,心中也是連連喝彩。可等到她清冷目光望著自己時,他心中只道不妙,不待回頭逃跑。女子冰冷劍翹已經放到了他肩頭之上。江燕容呵呵一笑,黑子牙關緊顫,不寒而慄。
張許腳踏天罡,與黑虎也已到了火熱難分之時。張許一劍挑下,真氣凝結,一劍貫如長虹。不僅斬殺了黑虎,這一劍力道也分開了兩人。黑子感激的望了漢子一眼,快速退到了開山猿身後。
“是不是覺得還是我比較好。”漢子沒心沒肺的笑道。黑子連連點頭。
“對啊,我是誰,我開山猿義名遠播,何曾幹過欺壓良民、逗弄婦女的勾當,找我,沒錯!”袁寬亮友好一笑,他拍了拍黑子肩背。黑子只道這漢子喜怒無常,沒準又想著什麼法子要整治他一番。不禁有些退縮之意。可那女子依舊保持著揚眉劍出鞘的姿勢,黑子左右躊躇,想著還是這不靠譜的漢子在眾人之間反而靠譜一些。
江燕容轉過身來,臉色依舊不大好看,特別是看著自言自誇的開山猿和滿臉猥瑣的黑子時,更是如此。她嬌俏小臉一片通紅,大罵道:“這頭畜生跑就跑了,可這人如何就愣的無用?”
女子神情慍怒,語帶嘲諷,顯然是責怪開山猿不出手攔住這頭野豬。漢子無奈扶額一笑,也沒放在心上,提起黑子壯碩身子,繼續往深處走去。
路徑百轉千回,黑子由於並不識路,自然不在充當著嚮導的作用。可那玩世不恭,讓人懷疑的高手嬉笑說道,這世間就沒有比你更適合帶路的人。你看你頭圓體胖,四肢健碩有力,身材不僅魁梧有節,更是長著一副上好相貌,你不上前誰上前。
黑子無語至極,想要反駁。可看著那個依舊覺得丟了臉面想要時刻找回的女子,他只得如此,前行遙遙,帶著眾人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