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想道歉，卻說不出口，最終也只是彆扭解釋。
“這、這……爹是不知道啊，也沒人跟爹說啊。”
這話說完，顧老爺子才好像意識到什麼。
轉頭瞪向老黃氏和顧老四，聲音暴怒：“你們為何瞞著我？”
還、還有這操作？
顧老四目瞪狗呆。
說好的三堂會審，對大房動家法呢？
現在是什麼情況？
錯的怎麼成了自己？
老黃氏也呆了呆，眼前的場景，為什麼似曾相識？
其他人一臉懵逼，不敢吱聲。
只有門外的顧老二苦笑著搖搖頭，他娘怕是安樂日子過久了，記性不好。早就忘了那些年，屢屢被顧華明反將一軍的經歷了。
不是他剛剛忘了提醒他娘，只是沒到這一刻，他也沒想到——
他大哥一把年紀了，在小輩面前居然也能這麼不要臉。
如果顧玉喬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反駁他：你不懂，這種高貴的品格，叫做沒有偶像包袱。
老黃氏楞了一會兒，終於回想起那些年，被秦氏的美貌所支配的恐懼。
只要顧華明用那張神似秦氏的臉一裝可憐，縱使天大的錯處也能被顧老爺子原諒。
真是夠了！
老黃氏委屈的眼淚說來就來。
“老頭子，枉我年紀輕輕就頂著罵名嫁了你，為這個家辛辛苦苦操持了一輩子，臨到老了，莫名其妙就成了妾室，不但被你的好兒孫打得半死，女兒還差點被配冥婚了，我的心裡苦啊……”
這要擱在平時，老黃氏也許打打感情牌效果奇佳，但今天，她忘了這是在顧華明張明豔魅惑的臉跟前。
看到她那張哭得醜了吧唧的老臉，顧老爺子卻憶起了那個傾國傾城的女子。
就連落淚，也那般高貴優雅。
老黃氏完全不知道顧老爺子已經陷入回憶了。
一想到自己昨日被打得渾身是傷，這會兒還癱在木榻上，渾身上下哪哪兒都疼，臉都快腫成豬頭了，結果！被訓的那個反倒成了她，她就哭得更加傷心。
“我那是故意瞞著你嗎？你看看，看看我臉上身上這傷！我這是自身難保，顧及不到了。我一大把年紀了，你也不顧我的體面，讓我在兒孫面前沒臉，也不說趕緊想辦法給我正名……”
老黃氏越哭越醜。
“夠了！”
顧老爺子怒喝一聲，扭過臉看大兒子。
洗洗眼睛。
老黃氏驚呆了，頓時收聲。
怎麼這招沒用了，老爺子好像更生氣了？
她雖然蠻橫，但還是怕顧老爺子的。
可她不敢出聲，不代表就沒有辦法……
接收到她的暗示，顧冬華上前抱住顧老爺子的手臂就乾哭了起來。
“爹啊，我娘成了妾室，我被侄女賣了，還被那萬仙姑羞辱，名聲都毀了啊，你讓我死了算了吧！”
說著，也不知從哪裡摸出根繩子，就往房樑上拋。
“小姑，你別想不開啊。”顧玉喬的一群堂姐妹全部上前假意拉人。
“我可憐的小姑啊。”
“不要攔我，我沒臉活了！”
“爺爺，您要為小姑和奶奶做主啊！”女孩子們嘰裡呱啦。
有人搶了繩子，有人和顧冬華抱頭“痛哭”，有人下跪抱顧老爺子的大腿……
顧老爺子還沒反應過來呢，屋子裡其他人就一個個配合著演起了苦情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