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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中玉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當下便解下腰帶把正房堂屋門從外面綁住了,然後低聲交代秀珍:“你在這門前守著,不我去後窗那裡!”
秀珍答應了一聲,看著賈中玉身子矯健繞到西邊往後院去了。
王氏剛騎了上去,卻聽到後窗處傳來“篤篤篤”的敲窗聲,一下子愣在了那裡,一動也不敢動,顫聲道:“誰?”
“是我,外祖母!”後窗外傳來賈中玉的聲音,“外祖母,我擔心家裡招了賊,過來看看——外祖母,您沒事吧?”
王氏在黑暗中看著身下的蔡春和,顫聲道:“我......我沒事,你......你快回去睡吧!”
賈中玉不緊不慢道:“哦,沒事啊!既然沒事,那祖母就把秀珍給我吧!”
王氏這下子全明白了,自己這個外孫子是來捉姦以要挾自己的,她聲音顫抖,急急道:“好,我給你,你快走吧!”
賈中玉的聲音繼續傳來:“既如此,我現在就帶她走!”
王氏這會兒掐死賈中玉的心思都有了,想到秀珍還值幾兩銀子,不免有些遲疑。
賈中玉等了等,沒等到迴音,便道:“外祖母屋子裡是不是進賊了,不如我大喊一聲,讓街坊鄰居來幫忙捉賊吧!”
王氏還在猶豫,蔡春和有些急了,當下握拳往王氏胸前用力搗了一拳——他也是蔡家莊響當當的一條漢子,若是被人知道他跟一個五十多歲老寡婦相好,實在是太丟人了!
王氏吃痛,忙道:“好好好!我答應你,你帶著那小蹄子走吧!”
賈中玉又道:“那我娘若是問您老人家,您老人家可是得說實話,就說是您做主,把秀珍嫁給我的!”
王氏又氣又急,當即道:“好,我答應了,你快走吧!”
賈中玉心眼多,臨走前又加了一句:“以後春和叔到我家給他家的驢釘掌,我給他算便宜些!”
說罷,他起身離開了。
屋內王氏和蔡春和聽了賈中玉這句話,心裡都有些發冷——賈中玉這是抓住了他們的把柄威脅他們啊!
這時候已經是拂曉時分。
整個村莊都籠罩在灰藍色的濃霧中,雞叫聲此起彼伏響個不停。
鐘佳霖站在那裡,靜靜目送賈中玉牽著秀珍的手,一路急急往西去了,很快消失在濃霧之中。
他剛打算著怎麼把大門給閂上,便聽到一陣腳步聲從由遠而近,接著大門就被人從裡面開啟了一條縫,一個漢子從裡面出來,張望了一番,然後也往西去了。
鐘佳霖認出是虞家的佃戶蔡春和,他抬眼看向虛掩的門,心道:原來王氏居然和年輕佃戶好上了......青芷應該早知道了,所以給賈中玉和秀珍出了這個主意。
到了此時,鐘佳霖知道王氏的小情郎離開了,王氏一定會來關大門的,便繼續把身子隱在藤蔓中。
果真沒過多久,就又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大門就被人從裡面閂上了。
鐘佳霖這才悄悄離開了。
他在河裡下了好幾個魚簍,也該從水裡拎出來了。
像往常一樣,韓氏和虞世清早早起了床。
韓氏去灶屋做早飯,虞世清則拿了書坐在院子裡默默誦讀。
待韓氏做好了早飯,虞世清見王氏還沒起來,心中擔憂,便走過去隔著窗子給王氏請安,請王氏起來用早飯。
王氏鼻子有些塞,口氣頗為不善,冷冷道:“我太累了,想睡一會兒,不用叫我了!”
虞世清還以為是因為自己昨晚質問母親,母親生自己的氣了,心中頗不好受,早飯也沒怎麼吃就離開去學堂了。
韓氏聽到青芷屋子裡有動靜,想著青芷和秀珍已經起來了,便掀開門簾進去,誰知只有青芷坐在床上發呆,便隨口問道:“怎麼只有你自己?秀珍呢?”
青芷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啊!”
韓氏出去裡裡外外找了一圈,沒找到秀珍,心中擔心,忙去稟報婆婆王氏。
王氏沒好氣道:“中玉看上秀珍了,我疼外孫子,就把秀珍給中玉了,怎麼,你不同意?”
韓氏哪裡敢不同意?她囁嚅了兩句就離開了。
回到西廂房,韓氏臉上這才敢露出了一絲笑意來。
不管秀珍自己心裡怎麼想,她畢竟是王氏給虞世清買來預備做妾的,秀珍一直在家裡待著,韓氏還是有些擔心的。
如今秀珍被王氏給了賈中玉,是不是意味著以後秀珍就和虞世清沒關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