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藍蝶在山林間飛舞,似緩實疾,飄飄搖搖,從山腰處一路飛到山麓,飛入竹林之中,落到聽風閣的屋簷上。
它便這般停住了,如同一個死物般,伏在簷角,靜靜等待。
等到數道殘影出現在遠處,一股陰沉而磅礴的氣機出現,藍蝶輕輕振翅,徐徐飛走。
時機到了。
······
······
身著錦服的老者突然停步,若有所思般看向遠處的閣樓。
後方之人也隨即停步,由其中一個為首者問道:“大宗正,可是有何異常?”
“只是一個老朋友的關注而已。”
宗正隨口說著,收回目光。
夢蝶固然神奇,但終究是五品道器,且姜離還未曾容納其中道果。他瞞得了他人,卻瞞不了宗正這等高手。
不過,宗正似乎對這關注有一點小小的誤會。
‘是你在看著老夫吧,大祭酒。’
他心中這般想著,伸手道:“將令書給老夫看看。”
為首的南天司之人當即取出收到的令書,交給宗正。
宗正開啟一觀,看到“徹查”二字時,他立即就領會到天子的意思。
‘天子果然是對這姜氏子不滿,甚好。先害得皇子重傷,又令老夫後輩亡於此,老夫定當讓你連本帶利的奉還。’
宗正心中沸騰著怒意和殺機。
有天子之令,他便可直接進入太學,帶走遇襲一案的相關者,屆時如何炮製,還不是由他說了算。
思及此處,宗正一揮手,帶著眾人氣勢洶洶地行往太學。
·······
·······
太學的建築由低到高,越是接近山頂,就越為重要。
無形的劍光在殿宇和樓閣間穿梭,避開主要的幾條道路,專走偏僻地方,逐漸接近山頂。
開陽長老雖是早在一個甲子前就已經離開了太學,但對於太學的建築分佈卻是依舊熟悉,在來之前,他就已經畫了一副簡略的草圖,讓姜離不至於找不到路徑。
就是這草圖有點太草了,讓姜離需要仔細辨別道路。
周邊的無形浩氣也越發密集,甚至從無形到有形,偶爾凝聚成白色霧氣,隨風飄動。
到了這位置,若對太學有敵意,就會受到浩氣最大程度的鎮壓,無法抵抗者甚至會昏厥乃至危及性命。不光如此,心懷惡念者也會受到浩氣的磨礪,哪怕是太學士子也會因此而受到影響。
太學似乎就是以此來確定士子的心性,從而進行教導。
‘還好我這人風光霽月,是個品德無瑕的好人,這浩氣還壓制不了我。’
姜離以天遁劍意斬卻心中雜念,道心純陽,劍光遊走間,不說如魚得水,卻也談不上受壓制。
就如他所言,他是個好人,雖不修儒道,但一身正氣,自然不怕浩氣影響。
反之,居心叵測之人,一旦來此就要受到浩氣鎮壓,所以那位宗正以及南天司之人是不能來到此處的。
倒不是說太學能夠光憑浩氣就鎮壓宗正,而是這樣與禮不合。太學要接待外人,是肯定要在接近下方的位置的。
也就是說,太學祭酒會暫時留在山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