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也看了,畫藝也賞了,酒也喝過幾杯,百里天祁便就起身言道,“西祁歌舞,果然精妙,再次觀賞,依然賞心悅目,本宮的皇妹自幼便喜好歌舞,既然是來給御親王做賀的不如,就讓皇妹,歌舞一曲助興,陛下意下如何?”
使臣太子親自請命,獻歌舞的還是太子皇妹,陛下自然笑著說好。
百里天祁略一頷首,天霓公主得令起身,行到了大殿正中。
這時候,早有七八個宮娥人手拿了牡丹面鼓上前,四散開站在不同方向。公主一拽披蓬,這便露出裡面的短打精巧舞衣來。
她本就生的玲瓏,一身羅丹色彩衣更是顯的她嬌俏異常。
早有宮娥將微端繫了金鈴鐺的長紗緞承上來,公主持起輕甩兩下,烏溜溜的眼睛略是一轉,當即似有了主意,她一勾手,喚來一個宮娥,在其耳邊說了幾句。
那宮娥領命,馬上走出殿堂,不一會兒,就拿托盤,盛了兩樣東西回來。
公主俏笑一聲,將盤中裝了圓豆的玉碗拿起,走到赫連雲沼面前,嬌聲道,“就是給王爺獻舞,王爺便隨霓一起舞如何?”
“霓兒,不許胡鬧。”百里天祁輕喝一聲。
天霓公主也不理會,有些執拗的舉著碗,俏生生的看著赫連雲沼。
對面之人畢竟是使臣公主,接下來一舞,更是為他而跳,所以赫連雲沼還是接過了碗,潤聲問道,“公主想讓本王如何去做?”
赫連雲沼本就是如玉公子般的人物,幾年的戰場洗禮,更是在他身上添了些許邪魅,他溫潤言語一出,公主的臉呼的一下嬌紅了不少。
她面有羞澀,烏溜溜的眼中卻隱有異彩,俏聲道,“王爺也無須作甚,只隨意將圓豆投向面鼓就好。”
說完,她倨傲的一揚下巴,退後幾步,將托盤上的段錦巾執起,折了兩下,矇住自己的眼睛。
展腰身,輕甩紗曼,鈴鐺叮噹作響。
“王爺,可以開始了哦。”百里天霓俏喚一聲。
赫連雲沼長指輕捻起一顆圓豆,拇指和中指相扣一彈,咚的一聲,飛向左邊一面牡丹鼓。
百里天霓一甩紗曼,鈴鐺帶著曼而飛出,準確的擊在被圓豆打中的花鼓上。
赫連雲沼又捻起了兩顆圓豆,彈指,擊中兩面不同方向的花鼓,雲霓公主兩袖一甩,再次準確的擊到鼓上。
赫連雲沼似有為難之意,竟是捻起了四顆圓豆,這一次,公主依然準確擊中。
“咯咯……王爺,你扔快一點兒,霓兒要跳舞了哦。”百里天霓俏笑一聲。甩長紗擺了一個曼妙的姿勢。
赫連雲沼似乎扯了一下唇角,長指執了許多豆子,唰的一下丟擲,擊打到四面八方的花鼓。
砰……砰砰砰……
後堂傳來有節奏的鼓點,百里天霓隨著鼓點折腰起跳,同時甩袖擊打著圓豆滑過的地方。
後堂的鼓點,從緩慢變成了急促。赫連雲沼身姿不動,手中圓豆爭相飛出,那蒙著面的霓兒公主便隨著鼓點翻騰舞動,手中的鈴鐺紗曼如飛舞的柳葉,柔柔擺擺,卻是準確無誤的擊向花鼓。
鼓點,越來越快,圓豆飛出的方向越來越刁鑽,公主的舞姿卻不見慌亂。
起跳,旋身,原地騰空飛紗……
一舞畢,滿堂寂靜,百里天霓輕輕的扯下矇眼睛的錦緞,迴轉過身,展顏一笑。
“砰……”不知是誰先擊了一下桌子,隨即,宴堂內此起彼伏的想起熱烈的擊桌之聲,連我也用手擊了幾下,表示讚歎。
由衷的說,百里天霓這一曲蒙面花鼓,跳的當真不錯。我看的清楚,赫連雲沼有許多次都故意將一顆圓豆擊到第一面鼓後,又彈向第二面鼓。這百里天霓竟是絲毫不差的,用鈴鐺按順序擊打鼓面,當真是讓人驚歎。
“哈哈……好,好!”老皇帝亦是擊桌道,“公主果然德舞技驚人,跳的好,跳的太好了。”
“多謝西祁陛下誇獎。”百里天霓微微仰頭,驕傲的一笑,轉而望向赫連雲沼,俏臉似是又紅了一些,如同熟了的蘋果一般。
赫連雲沼點頭讚道“公主才藝果真了得,佩服,佩服啊。”
百里天霓笑了,道“多謝王爺誇獎,不過,霓兒不但舞跳的好,功夫也是好,尤其飛刀,更是好上加好。”
“哦?”赫連雲沼道,“如何好法?”
百里天霓烏溜溜的眼睛一轉,開口笑道,“這個也說不好,不如,霓兒表演給陛下和我王爺看吧?”
老皇帝這次竟是點點頭,道,“也好,公主請吧。”
百里天霓似是再有準備,老皇帝話音剛落,自是有人端了兩個托盤進來,一隻盤上有三把飛刀,另一盤上,是一個蘋果,一隻綁著翅膀的白鴿,另還有一枚銅錢。
她上前兩步,先執一把飛刀,用刀刃挑開綁白鴿翅膀的繩子,待白鴿飛遠,她手起刀飛,正刺在鴿子翅膀,白鴿啪的一下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