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在碗沿邊上……
我問,“廖神醫,這藥可是您一手熬製?”
他點頭道“這是自然,老夫研藥理數十年,一向小心謹慎,凡是經手之重症,皆是老夫親自抓藥熬製。老帥這盅藥湯,老夫更是不錯眼睛的盯著熬煮而成,就在今日酉時,老夫還親自嘗過藥,那時碗邊定是沒有被抹上毒的。”
說完,他又很是氣憤的道,“這人究竟是何人,當真陰狠,竟然下這麼烈的毒,若是被老夫知道是誰,定腕了他手筋餵狗!”
酉時,戌時……
那就是,我們剛回來,毒就下好了。
我們不回來,找不到婆娑草,元帥殤。我們回來,老帥喝了藥,中毒殤。
下毒之人,這是左右都不想讓老帥活啊!
“廖神醫,這武門奇毒,可是咱們西祁之物,怎的傾沐從沒聽說過?”
青藍閣的小院中,有許多書,其中也不乏藥典,我對醫理毫無興趣,偶爾卻也翻上幾頁,從沒看到過這種毒的記載。
他略一搖頭,道,“這自然不是西祁之物。這武門奇毒,是有九種劇毒之蟲碾碎混合,配七七四十九種藥草搭配而來,藥草我們西祁不缺,但是那毒蟲,皆是產於草莽之地,非南疆莫屬啊!”
原來是蠻毒,這就難怪了……
赫連雲沼早就懷疑軍中有敵營之細作,如此來看,這細作手還挺長的,我們前腳剛回來,後腳這邊就有動靜了,動作也是夠快的了。
距上次勝仗,已過去五六天之久,蠻夷略有修整,怕是又快有大動作了。
蘇帥乃是國之樑柱,如若此時歸殤,軍心不穩的情況下,西祁必定敗向連連。
好一招誅心之法!
夠狠!
我沉吟了一下,問,“神醫,這幾日,過來看老帥的可是很多?”
廖神醫答,“倒是不多,副帥早有傳令,老帥近幾日便醒,但需要近靜養,讓眾將士無事不許打擾,這五日,一共來了也不足五人,還都被老夫擋在門外了。”
我又問,“可是有誰連續來了幾次?”
廖神醫點點頭,“齊將軍齊蘭,倒是每日都來,她以前便負責照顧老帥,很是用心。”
齊蘭……
不會是她的,一個人的眼底之色是裝不出來的,齊蘭性格豪爽,秉性純良,定不會是地方細作。
不過,提到齊蘭,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
會不會,是他呢……
我眸子一縮,心中已有思量。
轉頭去看蘇霍,他呼吸平穩,眉心似也舒展了不少,便問道,“神醫,蘇帥現在的情況如何?”
他答道,“兩種猛藥相剋,雖是傷了他的肺腹,卻也同時加大了藥力,加上老夫的大還丹配以金針引毒,元帥已無大礙。老夫已經將婆娑草入藥讓他服下,待到後日這個時候,估計就會醒來了。”
我點點頭,如此甚好,兩天時間,已經夠了。
“廖神醫,你想不想知道,是誰在碗沿抹毒?”
他馬上道,“這是自然,郡主可有妙計?”
我微微一笑,湊近神醫耳邊輕語了幾句。他一愣,轉而道,“這不妥吧,事關重大,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啊!”
我微笑著,“蘇帥與我什麼關係,神醫想必知道,既然茲事體大,傾沐,又怎麼敢拿這個開玩笑。”
廖神醫神色很是凝重,看看我,又看看榻上蘇霍終是點點頭道,“也罷,看你這孩子也不想沒譜之人,就依之言。”
我點點頭,又輕語囑咐了一些細節,便告辭出門,直接往赫連雲沼住處行去。
夜已深,赫連雲沼的住處卻是燈火通明。從窗外看,便見他正與七皇子赫連雲澤二人圍在桌邊,指點著研究著什麼。
七皇子也在,如此正好,省的我再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