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明白?”他扯起唇角,緩緩的道,“中陸宸王為你舉兵,易了容都要跟在你身邊,你一句話,季先鋒便冒死都為你進沼澤趟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傾沐,你果真是不一樣了呢。”
我深吸一口氣,挺直身子淡聲道,“王爺,您這是說的哪裡話。宸王舉兵易容,又不是傾沐所示意,季將軍進沼澤趟路,那也只是身先士卒,大將之風。
勿說,那沼澤中本就有路,雖是有危險,但也談不上冒死一說,但說趟路這事。他不趟路,也會有別人趟路,不管是誰前去探路,為的都是儘快找到婆娑草,醫好蘇帥的病。
咱們行至嵇戈山,目的就是找草藥,難道傾沐找出了路,反而是錯的嗎?”
赫連雲沼笑了,“小傾沐,你果真和當年一樣伶牙俐齒,也好,我們尚且不提這些,那你便於本王說說,沼澤中的路,你是如何得知的,婆娑草的位置,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
我又深吸了一口氣,仰頭去道,“王爺,若傾沐說,這些都是湊巧呢。”
“湊巧?”赫連雲沼輕踱兩步,站在院中月下。
我點點頭,認真的瞎掰道,“是的王爺,傾沐早說了,是湊巧在一本雜談書中見過這山沼澤的記載,細細觀察下,這才找到了路。至於婆娑草的方向,傾沐只是覺得另一個方向更加潮溼,抱著賭一把的心思,這才提議換方向走。”
“賭……”赫連雲沼輕轉過身,月拉長了他的影子,他月白的衣袍在月下泛著青光,“這樣看來,小傾沐,你運氣真不錯,竟然逢賭必贏。”
我不在說話,他亦是不在說話。
月下,風吹動,我二人衣闋輕飄,淡淡的藥草香裊繞,一院寂靜。
半響,他潤聲問道,“小傾沐,那枚玉佩,可是戴在身上?”
玉佩?我略是一愣,隨即便想起了當年那枚青字蛟龍佩。
那東西,當年他給我以後,便讓我隨意的扔在首飾盒裡了。這些年陛下和皇后娘娘賞賜的首飾就較多,那玉佩早已經壓在最底層了,如若他不提,我定是想不起來的……
見我不語,赫連雲沼迴轉過身,眸色深深的望將過來,“可是弄丟了?。”
“自然不是,玉好好的。”
“為何不帶著。”他又問。
我別過頭,不去看他的眼睛,“路途遙遠,怕帶在身上有閃失,便先存放起來了。”
他沉吟了半響,竟然輕笑了一聲,道“回去以後,找出來帶在身上。”
我微垂眸眼,不語。
“怎的,讓你帶著玉佩,你似是很委屈?”他輕踱兩步,行至跟前,眸色清澈,卻也深不見底。
他的眼睛和皇后娘娘很像,都是漂亮又清澈,但就是這清澈,才最難懂。
這些年,皇后娘娘也經常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總感覺,她明明是笑的,眼中卻是無一絲波瀾,喜怒哀樂都不達眼底,像是沒有情緒,偏好似又什麼都看的透徹一樣。
我暗暗一嘆,頷首道,“傾沐不敢。”
“不敢,本王怎是覺得,你沒有什麼不敢的事呢。”他行至一片藥材前,隨意撿起一顆三七,似漫不經心的轉了一下,然後又放了回去。
“奏俞未批便擅自離京,孤身穿山脈,議事帳中使詐逼本王失招,引狼群破南疆敵營。幾年不見,小傾沐,你當真是本事了不少啊。”
“王爺說笑了,蒙陛下恩施,被御封為寧安郡主,亂難當頭,本該為君分憂,傾沐,也只是做了該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