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驚異地抬起頭,彷彿不認識他了一般,聽他這句話裡的意思,雖然理由很充分,但話裡疏遠的意味傻子都聽得出。
蕭敬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說道:“有些話,不太方便說,還是出去說吧。”
但廖為遠依舊不為所動,只是說:“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不方便的,有事說就是了。”
氣氛頓時凝住了,所有人都盯著他們兩個,眼中有不解,有幸災樂禍,有無奈,有不屑。
隔了幾秒鐘,還是方博不想氣氛就這麼僵下去,出來打圓場道:“好了,為遠你也不要倔了,蕭敬畢竟是你以前的同伴,有些話說也是正常,你就去聽聽吧!啊!”
廖為遠可以不給蕭敬面子,但方博面子他不能不給,他畢竟在安保隊裡交遊廣,威勢也不是他一個新人能比的,即便他攀上了那位也沒有必要得罪了他。
蕭敬當先來到觀景窗面前,看著外面的莽莽叢林,也不說話。
廖為遠跟到他身後,也很有耐心,蕭敬不說話,他也就不開口,既然都已經跟來了,那麼也就不在乎這點時間了。
“你看!我們就是從那邊來的!我們在那棵樹便逮到過一隻肥兔子,記得嗎?”蕭敬看了良久,突然興致勃勃地開腔了。
廖為遠也笑了笑,道:“記得,顏謀輝射了好幾箭,連邊都沒捱到,最後還是我們倆射中的。”
蕭敬點點頭:“嗯。”
“顏謀輝死了,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蕭敬沉默了一會,突然說。
廖為遠點點頭,臉上倒看不出什麼表情,道:“知道。”
蕭敬深吸了口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道:“我很難過,我知道你們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覺得要來跟你談談。”
“呲——”廖為遠竟不屑地笑了:“我並不傷心,你不必為我難過,他死只不過是因為他該死!”
蕭敬驚呆了,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廖為遠嘲諷地一笑:“你沒聽錯,他就是該死!因為他太弱!你知道嘛,太弱!”
他終於有了點不一樣的表情,咬著腮幫子道:“在這個該死的世界,弱就是原罪!”
蕭敬彷彿有些明白了:“所以呢?”
“所以我要變強!不惜一切地變強!我不要整天都活在驚恐之中,為了明天能夠活下去而祈禱!我想要的,是有朝一日,別人要向我祈禱,讓他們能夠活下去!”廖為遠脖子上青筋因為過於用力條條綻出,眼中冒出狼一樣的光芒,臉上的表情猙獰而可怖!
蕭敬覺得已經不用再說下去了,這個人和他已經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了!
他彷彿又重新認識了這個人,這個沉穩可靠的隊友,曾經說過要追隨他的人,現在已經正式宣佈與他離心離德!
蕭敬不知道是顏謀輝的死改變了他,還是這些想法原本便存在於他的心中。
他又問了一句:“那麼,就這樣咯?”
廖為遠沉默了一秒,道:“沒錯,就這樣了!”
兩人都沒有說是什麼‘就這樣了’,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兩人都知道對方在說什麼,也都知道了對方選擇了什麼,這就夠了。
蕭敬點了點頭,而廖為遠則頭也不回地走了。
其實廖為遠曾經說過一句話,剛決定跟隨蕭敬時,他說,在沒有發現更有價值的跟隨目標時,他都會跟著蕭敬。
原來他在那時便準備好了嗎?蕭敬想,還真是現實呢!
不過這樣也好,既然話都說開了,以後究竟是敵人還是隊友,便各安天命吧!
蕭敬還是和方博打了聲招呼,與廖為遠似乎也一切如常,但誰都知道,兩人已經從此陌路。
蕭敬在工地上找到了劉秘書,他發現了劉秘書的另一個優點,盡職盡責!
雖然他其實是在不斷地為自己攬權,但不得不說,他現在這個大總管身份,已經不能做的更好了!
在事務的處理上,沒有他,還真無法把這麼大一個攤子運轉起來,這都七點多,他看樣子甚至都還沒吃飯!
蕭敬找他是問問王文中的事情,雖然這事和他關係說到底不大,但他對王文中十分有好感,對他來說,這是一個同道上的先行者,總存著一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