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眾人被像犯人一般押送著,手倒是自由的,但武器都被收繳,在腰間被牢牢捆住,這樣一來,只要看顧住一頭一尾,便不用擔心他們能逃。
即便落入這樣的境地,蕭敬仍然沒有放棄希望,觀察著這夥人的行動,在他看來,這些人不像一夥人,倒像是兩撥人一樣,互不相干,但卻有些聯絡。
而陳掠帶著的一隊人中間,也並不是鐵板一塊,他的五個手下,有三個圍著他不停討好,另外兩個,便是那方臉漢子,和一個清秀的青年模樣。
不過三個狗腿子對方臉漢子倒是都不敢太跋扈的樣子,看來他也不是尋常的人物嘛。
這一小隊十個人,倒有三個勢力,方臉漢子對陳掠不滿,但卻要聽他命令,陳掠對藍衣女子也並不夫妻,淡淡他卻只是個副隊長,這關係錯綜複雜,也有些耐人尋味,聽他們說,他們還有個老闆?
蕭敬垂下眼瞼,掩蓋住眼中的精光,看來其中大有文章可做呀。
一行人浩浩蕩蕩,蕭敬,廖為遠和另一男生被命令扛著死去的怪物,而持著防爆盾,穿著保安制服的壯漢們則三三兩兩,有的圍著陳掠,另外二人便被打發來押送蕭敬一行。
蕭敬是走在最後的一個,他的背後便是負責押送他們的那個青年,看年紀還略有一絲稚嫩,蕭敬便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而他見蕭敬盯著他看,便迅速垂下頭,但過一會又抬起頭來,似乎有些猶豫的樣子,即便是背後,蕭敬也是有些感應的,能夠感覺到他正在盯著自己的背影。
蕭敬判斷他應該是有話想要對自己說,但卻害怕著什麼,不敢說出來,便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低聲問道:“老兄,你是保安嗎?”
蕭敬開口,只是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這就是一個談話技巧了,當一個人想要和你說話,但礙於恐懼而不能實現時,先用無關緊要的話題開啟局面是最好的辦法。
果然,年輕保安似乎鬆了口氣,抬起頭來,也輕聲地道:“不是,我本來是個警察。”
“警察?那你怎麼穿著保安制服?”蕭敬問道。
年輕人嘆了口氣,道:“我今年才畢業,分配到局裡,就碰上了……然後逃到現在待的地方,被老闆收留了。”
蕭敬稍稍沉默了一會,終於問道:“你之前好像有話要對我說?”
他決定還是單刀直入,直接一點比較好,趁著年輕人的一點堅持還沒消散。
青年警察猶豫了幾秒鐘,才道:“跑!不顧一切地逃吧,不要想搭救任何人!因為那隻會讓你們自己陷進去,有機會就趕緊逃,千萬不要落入……落入……”
說到這裡,他臉上露出明顯的驚恐神色,便不肯再開口了,不管蕭敬如何發問,怎麼套近乎,都沉默不語,似乎就這麼幾句話,都已經是冒著很大的風險了。
蕭敬疑惑之中帶著些凜然,他似乎提到了某個人,是那個人給了他這麼大的恐懼?那個人又是誰呢?會是他們口中的老闆嗎?
現在他們仍然處於監視之中,也不好和同伴交流,和身後的年輕警察說了幾句,便已經引起了前面人的注意,一個狗腿子大聲喝道:“說什麼呢,給我老實點!惹惱了可沒你們好果子吃!”
蕭敬把怪物身軀往上託了託,趁機低下頭,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麼來,也不再追問了。
一共跋涉了一個小時,直到中午時分,蕭敬赫然在山間樹木掩映中看到白色的建築一角,慢慢走近,發現原來是一家超市。不過這可不是蕭敬學校裡那種小型超市,而是上千平米的大超市,六層的高大建築,也算是宏偉了。
這超市一邊露在外面,另一邊卻似乎嵌入山體之中一般,總不成原本便是這樣的設計吧,那麼只可能是劇變造成的了。
這麼看來,這座山都是憑空隆起的嗎?!劇變能如此劇烈地改造地形,這倒還是第一次見。
超市一樓玻璃幕牆都已經被重物堵死了,看不到裡面的情況,而穿著保安制服的壯漢之中,早有人拿著對講機喊開門了。
這對講機是無線通訊,只要在一個頻道波段之內,都可以接上,倒不受劇變的影響。
果然,陳掠帶著眾人沒有走大門,而是直接邁向了側面的一個兩米寬的小門,看來大門確實是被堵住了。
不過也好理解,玻璃幕牆和玻璃門實在是不夠結實,在側邊開個小門供人出入也就是了。
保安們監視著蕭敬眾人魚貫而入,來到了超市內部。
一進入超市,蕭敬眉頭便皺了起來,一股濃烈的汗臭,屎尿臊氣撲面而來,混雜在一起,直令人作嘔。
映入眼簾的是一副難民營般的景象,不下上百號人住在這裡,大多蓬頭垢面,似乎很久沒有清理了,隨地鋪著毯子,就是一張床了。好一些的,加點紙板防潮,差的甚至直接席地趴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