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堯翻個白眼,“小郎君何須如此……只需拿了幹蒿草燻一番,什麼味都沒了。”
蒿草的味道濃郁,比什麼脂粉的掩蓋能力都強大。
“不早說。”
李敬業指著他的臉,“你這是順帶去調戲侍女了?”
李堯想死,“被誤會了。”
李敬業不禁大笑。
隨即去了後院。
“阿翁呢?”
侍女說道:“在書房。”
李敬業小心翼翼的到了書房外面,此刻天色已經黑了。
他站在門外探頭往裡面看了一眼。
書房裡案几兩張,一邊坐著李勣,一般做坐著一個短鬚男子。
短鬚男子的臉有些圓潤,有光澤閃過,讓李敬業想到了先前在賈家吃的臘肉。
男子抬眸,眼神溫和,“英國公勞心勞形多年,殺戮無數。前隋當滅,故此興兵可為天道,天道賞而不罰,如此封國公,榮耀兒孫。可隨後的廝殺卻太過了……
殺戮引得上天震怒。反噬一旦來臨,這人就會體衰神虛,英國公的症狀正是如此,自家是神醫卻不能治,只因此乃天罰……可化解,卻不能醫治。”
李勣嘆道:“老夫最近覺著氣短,精神不佳,整日就想打盹,夜裡總是做噩夢,夢到當年那些兄弟,夢到那些廝殺……醒來時再也無法入睡……”
“就是因為這個。”
男子叫做新田,姓不知曉。
他微微一笑,“我在終南山中修行多年,本想前去西域傳道,沒想到卻機緣巧合遇到了英國公,如此便是緣分。”
李勣頷首,“還請為老夫看看。”
新田眯眼看著他,良久說道:“煞氣之多,讓人驚駭。所謂死一人生一人,英國公可知曉嗎?”
“補償?”
“正是。”新田含笑道:“你殺一人,那就該活一人,如此方能解開罪孽。”
李勣苦笑道:“前隋時餓殍遍地,隨便施粥便能活人無數。如今大唐處處安居樂意,老夫想活人卻也難了。”
長安城中如今連乞丐都難找,去哪施捨?
新田微微一笑,“我準備去西域看看,傳道之餘,也能幫助當地人,這也算是功德。功德虛無縹緲,不過做的越多越心安。”
李勣心中微動,“如此,若是老夫這裡施捨西域那邊,可能化解了……”
“阿翁!”
李敬業忍不得了,衝進來指著新田喝罵:“哪來的妖人,竟敢蠱惑阿翁。”
新田看了他一眼,起身道:“如此,我便先告辭了。”
李勣含笑點頭,“李堯送送,明日老夫在家……”
新田點頭。
隨即李堯進來,二人一起出去。
李敬業要氣炸了。
“阿翁,什麼體衰神虛,那是你無趣了,整日琢磨這個琢磨那個,你學了我這般哪裡會得什麼病?新田此人定然是個騙子,下次再來我定然要弄死他!”
李勣面色一冷,“來人。”
門外進來一個僕役。
“拿了棍子來。”
李堯回來時,李敬業正在被毒打。
“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