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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安靜了一段時間,窗外的風雪呼嘯不停。
桑桑沒有說錯,事實上多年前大唐國師李青山以壽元為代價卦算未來時,也同樣看到了寧缺的特異之處他從來都不在這盤棋局裡。
他來自另外的世界,他是局外人。
昊天算不到他,夫子看不透他,觀主也是如此。
寧缺沉默了很長時間,覺得體會你能這種身份很像是宗教裡經常會出現的某種使者只是不知道是光明的使者,還是黑暗的使者。
還是過於沉重,很不符合千里尋妻記大結局最後夫妻重逢之恩愛夜話的氣氛,他決定把話題從桑桑那裡再扭轉回來。
“什麼時候生?”
他摸著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關心問道。
桑桑的回答很簡潔:“不知道。”
這個回答讓他怔住了,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心想你自己什麼時候不來月事難道不清楚?轉念一想,自己的老婆不是人,確實沒法說清楚。
如果按照普通人十月懷胎來算,他現在正戴著頂極綠的帽子。
他不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問了一個別的、同樣重要的問題。
“男的女的?”
“你想要男孩女孩?”
桑桑沒有轉過身來,眼睛卻變得有些明亮,在這些天孤處寒域的日子裡,看來她沒少想這些問題,不知道她有沒有發覺自己真的很像人了。
“都行。”
寧缺想了想,又說道:“不過還是女孩好些。養起來有經驗。”
這裡說的經驗,自然是他小時候把桑桑養大的那段過往。
桑桑點頭表示知道,說道:“我不知道男女。”
寧缺有些惱了,說道:“你咋這都不知道呢?”
普通孕婦能知道自己的產期,但沒有醫生的幫助還真沒辦法知道懷裡的胎兒是男是女,但像桑桑這種非普通孕婦則應該相反才是。
昊天難道不應該無所不知嗎?
“因為我不想知道。”
桑桑沉聲說道,顯得有些生氣的樣子,其實更像賭氣。
她依然高大豐腴,尤其是懷孕之後更是如此,但這般躺在他懷裡賭氣說著話。顯得有些可愛。像小姑娘似的可愛。
寧缺聽出了更多的味道,酸酸的味道,知道她是在吃醋……就像那年在長安城裡離家出走一般,只不過現在她吃的是……腹中孩子的醋。
不管吃誰的醋。終究是吃醋。這是他這輩子最願意看到的事情。於是他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把她抱的更緊了些,當然。很小心地不會壓到她的肚子。
兩個人在床上靜靜躺著。
石像在桌上靜靜躺著。
大黑馬和青獅在房間角落裡靜靜休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