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從椅上站起身來,遞上熱茶,不解問道:“大師為何出來?”
歧山大師也不與他客氣,接過熱茶,舒服地躺到竹椅上,說道:“桑桑姑娘又入定了,我在裡面也沒甚事做,所以出來與你說話。”
寧缺吃驚說道:“這麼快就又入定?這死丫頭別是在睡覺吧?”
入定是佛宗專用詞語,指的是是開悟之前的思緒沉澱,渾然忘我情態。如果用道門修行來比喻,大概便是尋覓到契機之前的空明境界。
桑桑午前入定,午後又入定,這等於說是歧山大師授她佛家法門,她根本不需要花會力氣便能夠明悟其間道理,這任誰也不可能相信。
哪怕寧缺知道她當初跟著衛光明學西陵神術時,一眨眼便能讓指尖生出昊天神輝,也依然不敢相信,所以他懷疑那丫頭是不是睡著了。
歧山大師說道:“睡著與入定的區別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寧缺看他神情平靜,好奇問道:“大師,你似乎不怎麼吃驚。”
歧山大師喝了一口茶,微笑說道:“她身上發生再奇怪的事情,我都不會吃驚。”
寧缺說道:“我現在相信你昨夜說的話了。”
“哪句話?”
“你說桑桑可以成佛。”
“人人可以成佛。”
“大師,我真的不擅長說這些,雖然禪意聽上去確實很有韻味。”
“那我說的再明確一些。”
歧山大師躺在椅中,緊了緊身上的棉衣,說道:“佛祖本來就是人,那人為什麼不能成佛?”
寧缺說道:“我以前以為佛祖像昊天一樣,只是某種象徵,直到老師說過一次,然後昨天看到那張棋盤,我才知道原來佛祖真的存在。”
歧山大師抬頭望天,說道:“佛祖也曾生活在天空之下。”
寧缺看著不停落下雨絲的灰暗天穹,問道:“既然是昊天的世界,為什麼會有佛祖,佛祖最後又去了哪裡?”
歧山大師說道:“既然有開始便有結束,有生便有死,佛祖既然是人,最後自然圓寂,這是有史可查之事。”
寧缺想著自己的離奇遭遇,默想有生並不見得一定有死。
一念及此,再看秋雨纏綿竟有了春雨的感覺,他不禁有些倦意,心想便是閒聊,也應該聊些有意義的事情,倚著欄杆問道:
“如果說佛祖也是位修行者……那他最後到了什麼境界?”
“身為佛門弟子,哪裡能妄揣佛祖之能?”
“佛祖慈悲,說說也算不上什麼罪過。”
寧缺看著大師,試探著問道:“佛祖肯定超越了五境吧?”
大師微笑說道:“我佛門並沒有五境的說法。”
“我是指大概層次。”
“自然。”
寧缺懂了。
他忽然想到一個傳聞,看著歧山大師認真問道:“據說當年大師沒有患病之前,被修行界公認為最有希望破五境之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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