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旁有人偷窺,起居郎急忙將那冊子合上,警惕的站在一邊。
唐寧撇了撇嘴,他只不過出於對新事物的好奇而已,對陳皇昨夜臨幸淑妃到寅時這種事情,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打完了康王,張大學士被特批迴家養傷,也就是說,潤王暫時不用上課了。
得知此訊息的潤王,攙扶張大學士離開的時候,忍不住捂嘴笑出了聲。
處理了這件事情,唐寧才和陳皇來到御書房。
陳皇這次召見他,是為了稅改的事情,陳國的稅制繁瑣,五花八門,徵收起來極為不易,也最容易被人在其中做手腳。
陳國稅制自立國以來,修改過數次,但都是細節上的修補,大的脈絡上,還是存在著巨大的歷史遺留問題。
朝廷已經意識到,這種稅法不僅徵收起來勞民傷財,百姓苦不堪言,地方官員鄉紳也很容易動手腳。
唐寧要做的,其實就是取消那些不合規矩的稅種,將剩下的一部分合併成一項大稅,這樣一來,百姓們要交的稅項變少了,朝廷徵稅也變的容易多了,數額也會變多,可謂是三全其美,唯獨損害了從中牟利的那些鄉紳權貴的利益。
這又是一個得罪人的事情,但這次不是唐寧一個人得罪。
陳皇讓他和懷王共同負責此事,細則他們兩個人自己商量,他只要結果。
陳皇吩咐完之後,看向唐寧,問道:“這件事情你有想法了嗎?”
唐寧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陳皇瞪了他一眼,說道:“沒有還不快回去想,在朕面前晃什麼晃……”
……
陳皇這個人,對別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可謂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典範。
心中預設了他的這個人設,又時刻提醒他女兒在自己手裡,唐寧也就不在乎這些事情了。
他即將走到宮門口的時候,看到一道身影在前方緩緩而行。
皇宮的大門不是敞開的,進了宮門之後,兩邊是狹窄的通道,這是為了防止叛軍從外面攻進來所修建的,若是有反賊打進皇宮,第一時間就會成為禁軍的活靶子。
張大學士走在牆邊,前方有幾名宮女低頭匆匆走路。
在宮裡,尋常的宮女宦官走路大都是低著頭的,這深宮之中,不亞於龍潭虎穴,萬一看到什麼不該看的,聽到什麼不該聽的,過上幾日,她們就會在宮裡的某口枯井或是水塘裡被人發現。
張大學士走路緩慢,腳步很輕,幾人似是沒有注意到,低頭急匆匆的前行,為首的一人冷不防撞到張大學士,跌倒在地,臉色立刻就白了,跪在地上,磕頭道:“對不起,是奴婢不小心,求求您饒了奴婢吧……”
那宮女被撞到在地,張大學士的身體卻只是晃了晃就站穩,他搖了搖頭,說道:“老夫沒事,你起來吧。”
那宮女急忙爬起來,對著張大學士躬了幾躬,就匆匆離去。
唐寧遠遠的看著這一幕,臉上浮現出一絲異色。
張大學士雖然年邁,但顯然是經常鍛鍊,下盤異常的穩,剛才的哪一撞,哪怕是普通人,至少也要退後兩步,他卻只是身體晃了晃,如此硬朗的身體,絲毫不像他剛才自稱的“身子骨弱”。
奇怪的是,那名宮女急匆匆的一撞,都沒有撞倒他,卻被端王單手輕推,便撞到牆上,磕破了腦袋……
“薑還是老的辣啊……”
唐寧輕嘆口氣,他早該知道,活到這個年紀,還能在朝堂上穩如泰山的,即便是被人稱作是清流,又豈會是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