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也只不過是把釘子給釘了過去,不成想這批人裡有幾個是真有造化,也真能耐,熬到了現如今的高度。
王祖龍就是其中最有為的佼佼者了。
本來梁吳的對戰中,如果不是僵持到這種地步,王祖龍是可以繼續隱下來的,以圖後用。不過這一次東吳王掃平吳境,直取大梁,來勢洶洶,又戀戰不退,可預見的就是所圖不小,必須在這裡讓他止步,不然後患無窮。
所以他才往那邊傳了信兒,好在王祖龍收到的也及時——
那都有歷經快一個月的時間。
蕭寶信聽聞之後徹底懵了。
以為嫁了個外邦將軍,結果居然還是自己人。
“這是你樂得見到的?”蕭寶信一琢磨又不對勁:“那他死纏不休想求娶有梅是你授意,想要掌控他一輩子,還是他自己的意思?”
拿她家丫環當籌碼,當細作可不行。
再者采薇或許有這頭腦,換成有梅不把自己賣給人家倒找錢算她輸。
謝顯搖頭,“我並不想要控制人一輩子,到他現在的位置了,你也沒辦法控制人一輩子,只有互慧互利。”
“不會有一方會願意受制另一方一輩子,在他有了足夠可抗衡的時候。”
“所以?”蕭寶信問,“你和我攤明面上說吧。”
怕被他給纏進去。
謝顯笑,他家夫人還是很護犢子的。
‘是王祖龍自己的主意。’
“他就是想用這樣的方式,鬧的人盡皆知,所有人都見證他的心意。他私下裡曾派人提過此事,不過卿卿不喜,我便拒了。”
“至於他是投誠,還是真看上了有梅,”謝顯道:“我更傾向於後者。”
“他現在是於大梁有功的北吳叛臣,哪怕是做給旁人看,皇上以後也不會虧待了他,他與謝家……”
‘其實是可以割離的很清楚,劃清界限。你知道我的,並不會以他曾經的出身來脅迫他什麼,要麼兩好,要麼如同陌路送他一場前程。魚死網破的事兒,我是不會做的。’
蕭寶信點頭,是,他一向利益最大化。
損人不利己的事他一向不做。
“那你和我說這個,是為了什麼?”蕭寶信奇怪了,既然有梅嫁過去有利無害,中間也沒有什麼陰謀算計,又為何和她說這些?
謝顯抬手輕輕捏了下她挺俏的鼻頭:
“就是覺得這種事還是應該和你說一聲,我知道你待你那些丫環很是上心。”
說如同親姐妹是過了些,但外人是絕對比不了的,亦僕亦友吧,還是很上心很上心的朋友。從她給幾個丫環選人家就看出來了,從她這裡刷下來的條件跟不上的就不下十餘個了。
沒當僕人往外嫁,認真嚴格負責著呢,給的嫁妝也不是僕人的規格。
說到嫁妝,有梅這個就值得商榷了。
畢竟嫁的是刺史,嫁妝也不能太寒酸了,可給多少也沒個定項,若蕭寶信給的太多,倒憑地令其他幾個丫環面上不好看,未免厚此薄彼太過。
蕭寶信把擔憂和謝顯說了,誰知謝顯根本就沒放心上——
“你覺得王祖龍這番折騰之後,手頭還有多少銀子嗎?”謝顯忍不住笑,“他只為了進宮給皇上遞句話就撒了不下二三百兩銀子。”
“他在建康沒有產業,沒有根基,所穿所用所得無非都是皇上賞的那些,他就是拿出全部,說句實在話都未見得有你陪給你這幾個丫環的嫁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