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魚肉粥,謝婉和蕭寶信就躺到榻上了,可是全沒半點兒睏意,姑嫂倆就聊開了。
“她罵人的時候倒是爽快了,發洩完了就完了。什麼時候她又想著交好了,被她罵的就要順著臺階讓她下來?沒這樣的道理。當別人是記吃不記打的蠢豬嗎?”
“她怎麼舔著臉腥腥作態的哭呢?”
以前多少謝婉還在蕭寶信面前端著些,自打倆人成了一家人,倒是一日比一日放得開。這也讓蕭寶信看出來了,小姑子妥妥的翻版婆母,脾氣稟性都一樣,恩怨分明著呢。
不過,和她正對脾氣。
“理她作甚。像她,就是那種自我為中心,別人都得圍著她轉的人,面子上的事兒差不多就行了。”蕭寶信仰躺在榻上。
五個來月的肚子了,總感覺一躺就整個兒肚子的肉攤在上面,那感覺……異常酸爽。
謝婉沒看見蕭寶信一言難盡的表情,冷聲道:
“面子我都不想給她!她耍脾氣的時候又顧著誰的面子了?當然,你和我又不一樣,你是媳婦,自然要大氣些。我就不必了,從小和她掐到大的。”
“你沒看自從和我表兄定下親事,給她美的,走路都飄了。她也不看看,我那表兄……不是我說,拈花惹草的,我聽六娘說,現在房裡伺侯的那幾個就已經都是他的人了,嫁過去也是一堆糟心事,又不是能立得起來的,脂粉的很,還愛和袁八廝混。這倆是志同道合的,都不是什麼好的。”
袁八郎,也就是謝婉的另一個表兄,曾經蕭寶信的前任未婚夫,袁琛是也。
倆人也是表兄弟。
可是這表兄弟可比和謝顯親熱的多,志同道合,興趣相投。只是袁琛和王家十八郎出了那檔子事兒,被傳揚開來,以致於被蕭家退親之後,褚袁氏曾經勒令過褚七郎少與袁琛湊到一起,怕被拐帶著口味變了。
紈絝,再濫情,也就罷了,她已經接受現實,可再經不住自家兒子和別人家的郎君膩歪了,她這顆脆弱而敏感的慈母心喲。
謝婉明顯不看好褚七郎,“三嬸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飢不擇食到這地步了?”
對於一個實在親戚,謝婉這話就很是耿直了。
尤其在她與謝姍本身就不怎麼交好的情況下。
“其實,私下我點過二姐,讓她給我懟回來了。她的事,從今以後我才不管,我也不看,眼不見心不煩。”
朕:阿孃的姐妹為何一個比一個話嘮?
就不能說一是一,要睡覺就睡覺嗎?
他還是個孩子,他還很困啊,他需要休息啊。
蕭寶信懷孕之後小恭頻繁,起身走到一半忍不住都笑了:“七娘口硬心軟,嘴上嫌棄二娘子,可是心裡還是有她。”
“我也是多此一舉!”謝婉恨恨地道:“因此還讓阿孃罵了一頓,怪責我多管閒事。想來也是,畢竟是自家閨女嫁人,三嬸又怎會不打探清楚,盲目應下。我這麼做,純粹是枉作小人。落不得半句好——本來我也不是為了她們說我一句好話,不過是尋思怎樣也是女子的一生,合該慎之又慎,精細挑選才好。哼,指不定還要笑我嫉妒她找了個好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