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司空一進來就瞧見蕭寶信挺著個大肚子,欣慰的直點頭。
再一看旁邊坐著的蔡氏帶著兩個孩子,笑容就更開了,再然後看到笑的嘴歪眼斜的自家二弟。
“你看見我得勝而歸,你這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不想笑就別笑,瞅你這笑的,要多醜有多醜,不知道的還只當你不想看著我呢。”蕭司空沒好氣地道。
蕭御史笑到一半又給收回去了,吧吧的掉上眼淚了。
“阿兄啊,”話音一出來,就哭開了:“我家二娘子死了!”
嗚嗚,滿屋子就只有他的哭聲,以及數張尷尬的臉,不知道臉上的笑是收回來好,還是……收回來的好。
肖夫人眼珠子好懸翻過去就再沒翻回來。
這是給人家接風洗塵,歡慶得勝凱旋的樣子嗎?
也四十多歲了,就不能有點兒成算,好歹的該說的話先說完。人家風裡來雨裡去,刀光劍影中活下來的,哪怕你意思意思問問也是好的。
還沒等說句熱乎話,先委屈上了。
多大了,還沒斷奶嗎?
遇事兒想起兄長了。咋就不想想人家有沒有個頭疼腦熱,戰場上受沒受傷?
“阿兄,二娘子小產後流血不止……讓小妾趁虛鑽了空子,人……前幾天沒了。”肖夫人連忙上前解釋:“阿兄才下了戰場,身子可還康健?有沒有受傷?之前老二還和我念叨,也不知道阿兄如何了。一見著面就好像沒長大的孩子似的,就知道哭了,還委屈……”
好歹是句人話,謝夫人心裡冷笑。
只怕這話是妯娌自己加上去的。
真有心,再難過自己也得問一聲吧?
沒道理背地裡惦念,當面就只顧著抱屈。
說到抱屈……她怎麼也是正房續絃夫人,先容她說句熱乎話吧,好不好?都插什麼嘴?
“什麼?”蕭司空沒再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直勾勾地盯著蕭寶信:“二娘子死了?讓小妾弄死的?什麼時候的事兒?”
蕭寶信沒理會哭的可憐巴巴求安慰的蕭御史,上前道:
“也就六七天前吧。”簡單地說明了蘭英的情況,以及蕭御史和楊劭這對翁婿扯出來的一扯公案。都不用細說,蕭司空都能想到又成了建康城熱議的物件。
這兩年蕭家路線走的有點兒崩,兩房輪流成笑柄。
不過,這二娘子……
蕭司空沒甚印象,倒是蕭寶信曾經說過那是個重生的,也不管全家死活,只顧著自己一心當皇后的誑。
就這貨,其實死不死的,他不在意,頂好是死了。
也省得起妖蛾子,把全家都給搭進去。
“那蘭英不是給抓起來了判死了?”蕭司空皺眉:“還是你還想把楊劭也給弄進去?”
蕭御史一噎:“倒不是,這事兒跟楊劭也沒關係——也不是沒關係,是蘭英下的手,沒必要牽累無辜。阿兄,我就是可憐我那閨女,年紀輕輕就死了,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
蕭司空:“你都有白頭髮了?”上下打量蕭御史:“看不出來啊。”都藏裡邊頭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