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外人,看著蕭寶信把人扔出去,她倒是能當成一出好戲看,指不定還要說上兩句風涼話。可是,周氏不只姓周,還是褚家的兒媳,這樣的關係穿起來就讓褚袁氏不能坐視不理。打的可不止是周氏的臉,明擺著褚家的臉面也讓人給落了。
褚袁氏知道了,袁夫人還能不知道?
姐倆平時關係就不錯,席間也是坐到一處的,這倆人過來也就是為了避免把事兒給鬧大了不成樣子。但是這種事可不就是比風傳的還快嗎?都不用宴席結束,只怕整個參加袁夫人生辰宴的也盡人皆知了。
“阿孃。”蕭寶信並一屋子小娘子連忙見禮。
沒等袁夫人說話,王薔先撲通一聲跪到兩位夫人跟前:“這事兒都是因我而起,兩位嬸孃請不要怪大娘子,要怪就怪我……”
“這是咋的了?”突然出現的謝夫人鼻尖冒著汗,一見這架式就有些慌了。
自打蕭妙容給她傳過去信兒,她就一直琢磨該怎樣巧妙地給袁夫人提一嘴,也免得事發突然,把袁夫人給惹惱了,結果話沒說上幾句褚家那邊就來人了,看神情就不是好事,謝夫人哪裡還不明白,這就是事發了啊。
又不好跟著人家袁夫人姐妹一塊兒出來,錯後幾步跟出來的。
心想著,再怎樣閨女有了身子,再加上她這親家夫人在場,也不好發作了吧?
可一進屋,自家閨女挺著小腰在地上站著呢,倒是褚家那個小寡婦跪在地上,眼淚嘩嘩的,哭的那叫一個可憐。
“咋哭的這可憐。”謝夫人這麼說著,卻沒上前扶。
人家跪的是袁夫人,她可不好越俎代庖給扶起來,不尊重人啊。
袁夫人腦瓜仁直抽,這位親家夫人打的什麼主意,她哪裡能看不出來?
不過進屋之前聽到蕭寶信那話,她心裡還是滿意的,後宅裡的事兒可不是就不能事事都勞動到外面的男人。
男人是處理大事的,可不能終日困在後宅這些芝麻小事上。
“這不嗎,我聽說外甥媳婦把我家長房的周氏給請出謝府了,也不知是因為什麼,就過來問問,別是因為什麼誤會就不好了。”褚袁氏不給謝夫人面子也得給自家妹子的面子啊,就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興師問罪就不是這樣的話了。
蕭寶信一聽哪裡還不明白了,剛要上前,宣城公主就開口了:“這事兒可不賴我——大娘子,”有心說我大姑子,好在腦子轉過來了,沒丟人。“是周氏口無遮攔,說十五孃的壞話。”
“還有阿兄。”謝婉補充,知道袁夫人的軟肋在哪裡。
或許十五娘吃虧,袁夫人還能理智對待,謝顯卻是她心頭肉,旁人碰不得摸不得,更不要說潑髒水了。但具體潑了什麼髒水,其實這倆人也不知道。
知道的蕭寶信卻沒辦法挑明,一個女人的貞節名聲,毀了就是要人命啊。
王薔深吸一口氣:“周氏她一向看不慣我,多有汙言穢語誣陷於我——”
“十五娘,”蕭寶信打斷她,知道她的決心:“阿孃與姨母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周氏這般汙衊人,不只落的是謝家的臉面,何嘗不是落褚家的臉面?”
袁夫人:感覺水好深。
“十五娘和寶信留下,其餘的人——公主,不如先讓我們處理家事,稍後再行謝罪招待?”然後看向謝婉:
“你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