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人能像蕭敬愛這樣,捂著秘密只想自己謀福利,不管家人死活的?
做人何其涼薄?
如果不是被蕭寶信逼到份上,而她又實在捨不得那皇后之位,她根本連他都不會告訴。她想做的只是——一國之母。
不管不顧,不只前世有‘仇’的蕭寶信,甚至整個蕭家她都沒看在眼裡,根本連想挽救的意思都沒有。
當時楊劭是被她的話給嚇住了,三魂七竅都快飛沒了邊兒了,根本來不及思考。
可等回到家,來得及思考的時候,再想就怎麼想怎麼不對味了。
上輩子他眼睛得瞎成什麼樣,能捨蕭寶信那英姿颯爽,明媚多情的小娘而與涼薄自私的蕭敬愛真愛?
說句實話,她的話有一成的可信度都算他高看她了。
而那一成真話,大概就是他真的會改朝換代,登基為帝。
當然,現在這個他就不敢奢望了,保命重要。
楊劭化悲憤為酒量,又生灌了半罈子酒才總算是喝爬下到几案底下,潘朔也是酒酣耳熱,可是見楊劭喝的五迷三道,口口聲聲直嚷著蕭家倆娘子,也不敢放縱自己喝多了,萬一攔不住楊劭,讓他跑出去四下裡嚷,那可就是大熱鬧了。
“我這朋友也算仗義了。”潘朔叫進倆小廝,一個抬頭一個抬腳扔進車廂,一道運回了潘宅。
潘朔自此上了心,想著朋友一場總該為他謀個前程。建康城現在蕭家如日中天,為了蕭大娘子,蕭府兩位大人都掰了,只怕楊劭在中間難做,便尋思找個外差給楊劭支出去一陣子鍍鍍金,等避過了風頭,再行調回建康,或者弄個肥差。
正趕上前陣子會稽太守礙於轄內從北邊逃過大梁這邊的僑人不好管理,實際人數與戶籍根本就對不上,想要再次實行太祖曾經推行的土斷之法,戶籍按地編定,取消客籍戶,直接將人劃入大梁。
可當地計程車族虞明不願損傷自己的利益,結果與會稽太守對峙,雙方死亡數人。
當時時值蕭司空得勝的訊息傳來,正是普天同慶之時,會稽太守上的摺子便沒有受到重視,這兩天事態越發嚴重,玉衡帝被勝利衝昏的頭腦再次迴歸,這幾天正在為派誰過去處理此事而頭疼。
潘朔聽完楊劭訴苦,便將這事上了心,隔天上朝就向皇帝推薦了楊劭。
連名字都沒說全,玉衡帝那眉頭就擰到一處去了,聽完潘朔的舉薦,玉衡帝早就在心裡劃了叉。
會稽郡這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不了,一個處理不周那都會釀成大禍。
就楊劭處理自己婚事那態度,把蕭府處理的都一分為二了,腦袋瓜子明顯是缺根筋的貨,他怕把這麼大的事交待給他,他勝任不了不說,再把他這個皇帝裝裡,扣個他識人不清的大帽子。這對於一個想名垂青史的皇帝來說,是多大的傷害?
而且,因為蕭大娘子和楊劭這事蕭家兩兄弟分家,正是輿論最高峰,這時候給楊劭安排這個個差事,那不是擺明打蕭司空的臉嗎?
用腳後跟想都沒任何好處的事,玉衡帝是不會錯的。
當即就把潘朔的提議給否了。
“朕看,要不就謝常侍上?”玉衡帝思前想後,還是他耿直有才華又一心為他分憂的謝顯是最佳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