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費爾再也沒管付昕和柯蒂斯的事，撂下的一句“挫骨揚灰”早已拋到了天涯海角。
某一天，付昕甚至找費爾要來了柯蒂斯的住址，悄悄塞了一封信過去，詢問有關交易是否繼續的事。
雖然上一回的刺殺任務失敗了，但鑑於自家可愛親王說了一句“隨便玩，有事叫我就好”，付昕的膽子就被壯大了起來，再一次約見了柯蒂斯。
柯蒂斯收到信紙後，主動來到了費爾的古堡，向付昕約了見面的時間地點。
兩人是在一家咖啡廳見面的。
還是人類世界的咖啡廳。
付昕見面的第一句就是：“交易還繼續麼？”
柯蒂斯猶豫半晌，搖了搖頭：“算了，我下不了手，還會拖累你。”
他頓了頓，又說：“上次差點害死了你，我心有愧疚，你提的要求，我還是照樣幫你辦，就當做賠罪了。”
付昕挑了挑眉，推辭顯然不符合她的心思，但既然柯蒂斯本人都這麼說了，交易又不可能繼續下去。
柯蒂斯沒管她複雜的心境，忽然感慨了一句：“這是我和奧斯汀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嗯？”付昕的興致來了。
這種開場白，顯然是要講故事的。
“我曾經是縱橫一方的商賈，坐擁無數金銀財寶，而我也以為那是我能一生擁有的財富。終於有一天，意外橫生，我破產了，窮困潦倒，露宿街頭，曾經沾我光的親朋好友相繼離去，我孑然一身，甚至產生了輕生的念頭。”
“那一天，我用我身上最後的錢，坐在這個咖啡廳點了一杯咖啡，享受生命最後的時光。”
付昕聽完，一陣唏噓，這遇的都是什麼倒黴事，世態薄涼在柯蒂斯身上演繹得淋漓盡致。
柯蒂斯此刻也端著一杯咖啡，輕抿了一口：“就在這時，奧斯汀坐在了我的對面——也就是你現在坐著的位置。”
付昕嘴角抽抽，不要特意交代啊，讓她莫名心慌慌。
但眼前人顯然沒注意到她微妙的表情，接著道：“他聽完我的故事，對我說‘年紀輕輕的，玩什麼輕生呢’，還說‘你就這麼死去，讓那些活著的背叛你的人繼續苟活麼？太不值了吧！’，我被他這麼一說，怨恨就燒上了腦，連同著理智都被燒得精光。”
付昕聞言，倒也不詫異。
奧斯汀的性格就是如此，挑撥離間看著就像是他所擅長的，離間後當個吃瓜群眾看戲，似乎也是他所擅長的。
說白了，就嫌事情鬧得不夠大。
“當時，他的話激起了我滿腔的怒火，可我一邊又在想，我發洩了怒火又怎樣呢，還不是得揹負著罪名，然後被抓起來關進牢裡判個死刑，左右都是死，死得我自己都覺得虧。”
“然後，他說他可以讓我擁有強大的力量，不受世間的約束，為所欲為。我一時鬼迷心竅，等他那血液融進我身體裡時，我才知道，我徹徹底底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樣。”
不人不鬼.......
付昕忽然想起來了費爾那番話。
原來他說的也並非不無道理，他已經把一切都為她考慮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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