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昕雙眸注視著柯蒂斯，抿了抿嘴唇：“然後呢，你還是憑著吸血鬼的力量殺死了那些曾經背叛過自己的人？”
“嗯。也並非大屠殺，我不恨那些棄我而去的人，我恨的是那三兩個落井下石的人，恨他們沒有早些把面具摘下，恨他們欺騙了我一輩子。”
一輩子，柯蒂斯已經預設了自己成為吸血鬼的那一刻就是自己身為人類的忌日，那之後，他的肉體成為了行屍走肉的骨架，再無生命可言。
付昕有些詫異：“我總覺得，你不像是會下狠手的人...”
柯蒂斯苦笑了一聲：“所以啊，一切只源於腦子裡的衝動，後來我後悔了，在我殺他們的時刻，他們顯然沒想到我已經成為了吸血鬼，臨死前的眼神裡沒有怨恨，只有還沒緩過來的驚恐...我成了有罪之人，戴罪永生。”
“那你就連帶著恨上了奧斯汀？”付昕挑眉，“恨他慫恿你犯下謀殺罪？”
柯蒂斯猶豫了一下，腦袋最終還是輕輕點了一下，連語氣都泛著苦味：“其實，我知道不怪他，如果不是我心裡的怨恨太滿，任他怎麼說都不會發生這一切，可若不是他，我怎麼會孤苦伶仃生活在這世上，又怎麼會帶著罪名永生，我寧願被關進牢裡，也不願行屍走肉。”
他很孤獨，他不屑於那些瘋子一般的吸血鬼同流合汙，可人類已經不是他能輕易接近的了，但凡他們身上有半點血腥味，柯蒂斯都害怕自己原形畢露，傷害他人。
本質來說，他的心地是純良的。
柯蒂斯臉上的苦澀逐漸收斂了，恢復慣有的溫和，抿了口咖啡，吞嚥下去以後不由得皺了皺眉。
身為吸血鬼，他連品嚐味道的資格都沒有了，現在對他而言唯一的美味只有鮮血。
“抱歉，你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結果還迫不得已聽我跟你倒苦水，耽誤了你的時間...我已經打探到了訊息，血獵會在這個週日獵殺費爾，之所以定在那天，是因為費爾那天會因殺害伯爵的事而受到懲罰，力量大減，成為血獵逮到的空子，我會提前一天聯絡你，把血獵的行蹤告訴你，能躲則躲，躲不過的話，我會出手幫你們。”
付昕應了一聲“好”。
沒過多久，就見柯蒂斯起身整理了下衣服，還朝她問道：“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必了，我想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來到這裡以後，她接觸的大多是吸血鬼，很少見到人類，所以這個年代人們的生活方式也引起了她極大的好奇心。
付昕與柯蒂斯打了聲招呼就目送他離開了。
她環顧著四周，眼尖瞥到角落裡一個帶著斗篷的人，銀絲長髮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了光澤。
付昕嘴角抽抽，端正好臉色，一步一步朝那人走了過去，然後猛地伸手，一把揭開他的斗篷，眼珠子瞪得圓圓的，蹦出來一句：“費爾，你跟蹤我？”
費爾抬眼看了下她，被她俯視的眼神盯了好一會兒，臉上沒有半點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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