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夫人看著鄭嫻兒的臉色,心中暗暗欣慰。
其實,她這次到聽松苑來,就是來試探鄭嫻兒的。
鄭嫻兒的身份特殊,即便樓家判了罪,她也不會被拉去一起砍頭。
樓夫人知道鄭嫻兒是個硬心腸的,因此生怕她在這個緊要關頭撇開樓家眾人自尋生路去。
如今看來,倒是可以暫時放心。
無論如何,一定要拖著她跟樓家共進退!——樓夫人在心裡暗暗地想著。
鄭嫻兒送了樓夫人出門,回來就吩咐小廝們:“把我的這幾個箱籠也一起抬到藏書樓去!”
“奶奶不在這邊住了?”小廝們有些驚愕。
鄭嫻兒點點頭,把聽松苑的幾個小廝都叫過來,囑咐道:“你們記著,明日若是有人來,就大大方方地讓他們搜。誰也不許說我來住過,旁人若問起,一律說我自從落桐居被燒之後就一直在藏書樓住著!”
小廝們立時明白了她的意圖,一迭聲地答應著了。
鄭嫻兒看著他們抬箱籠,又囑咐了一句:“我走之後,你們再細細地把這裡檢查一遍,凡是發現有字紙或者我的東西落下了的,都要送到藏書樓去給我!”
千叮萬囑,心裡終究還是不安的。
藏書樓一向忌諱生火,如今卻也顧不得了。
鄭嫻兒住進了二樓那個隱蔽的房間,叫丫頭們點了好幾只火盆烘了大半夜,總算是把這冷冰冰陰森森的屋子烤得暖和了些。
鄭嫻兒一夜沒睡好,快天亮時才勉強合了閤眼,還沒睡穩就聽見外頭傳來了吱吱喳喳的說話聲。
“怎麼了?”鄭嫻兒起身叫人。
小枝立刻撲了進來:“奶奶,官府來人了,說是要搜府!太太那邊正在頂著呢!”
鄭嫻兒披衣起身,寧萱堂的珍兒便走了進來:“太太一個人怕是頂不住,奶奶您……”
鄭嫻兒淡淡地道:“我去了一樣頂不住。對方背後是欽差,奉的是皇上的命令,咱們誰敢阻攔?”
珍兒知道這是實話,眼圈立刻就紅了。
鄭嫻兒拍拍她的手,笑道:“別怕。回去悄悄地跟太太說,攔不住就別攔了。別這樁案子沒掰扯乾淨,又給自己招來了旁的罪名。”
珍兒沒法子,擦著眼角出去了。
鄭嫻兒起身找了一套銀白的襖裙穿在身上,自己梳了個式樣最簡單的圓鬏兒,光禿禿的只插了一根素銀簪子。
小枝在旁笑道:“你嫁到樓家也有一整年了,只有今天的樣子最像個寡婦!”
“像寡婦,那就對了!”鄭嫻兒自嘲地笑了笑,坐到窗前開始繡花。
小枝呆了:“都大禍臨頭了,你還有心思繡花?”
“不然怎麼辦?出去跟人拼命麼?”鄭嫻兒反問。
小枝想了想,笑道:“你至少裝裝樣子,免得別人說你是縮頭烏龜!”
鄭嫻兒白了她一眼:“縮頭烏龜就縮頭烏龜!你有在我這裡說嘴的工夫,先到外頭找根繩子替我掛到走廊的樑上去!”
“幹嘛?你要上吊啊?!”小枝跳了起來。
鄭嫻兒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沒錯啊!官差都打上門來了,咱不上吊怎麼辦?難道真讓他們拖到縣衙裡去扒了褲子打板子麼?”
小枝打了個哆嗦正要出門,便聽見樓下嚷了起來:“奶奶,不好了!太太攔不住,官差往後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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