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嫻兒咬了咬牙,在心裡暗暗估算著一腳踹翻他的可能性。
這時樓闓卻已耐不住性子,伸手便向她的腰間摸了過來。
鄭嫻兒忍無可忍,屈起胳膊肘用力向後一撞,打算給他來一下子狠的。
樓闓側身避過,臉色立時黑了下來:“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放開!”鄭嫻兒咬牙。
樓闓冷笑著,將她的兩隻手腕都抓住了,推著她狠狠地按到了牆上:“一個破鞋,在我這兒裝什麼貞潔烈婦?跟奴才可以,跟我就不行?”
鄭嫻兒眯起眼睛,審視著他:“那奴才是怎麼回事,二公子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樓闓皺了皺眉,似乎有些詫異,卻沒有順著鄭嫻兒的問話去答。
他抓住鄭嫻兒的手腕反擰到身後,空出一隻手便要來扯她的衣帶:“我不管你跟那奴才是怎麼回事,我只知道你跑不了——做哥哥的惦記了你幾個月了,你也該給我點甜頭嚐嚐……”
鄭嫻兒再不遲疑,屈起膝蓋認準樓闓雙腿之間的某個位置狠命一撞,順勢抽回了自己的手腕,咬緊牙關將手肘砸到了他的胸膛上。
這兩下子來得乾脆利落,直如行雲流水一般。樓闓連著兩下都沒能躲過,疼得捂著褲襠殺豬似的大叫起來。
鄭嫻兒看看四下無人,乾脆又補了一腳將他踹到地上,照著他的胸口用力踩了下去:“把嘴閉上,否則要你的狗命!”
樓闓充耳不聞,乾脆扯著嗓子嚎了起來:“不識抬舉的小浪蹄子、給賤奴才下崽子的娼婦!我遲早把你的醜事傳得滿城皆知,到時候你跑不了撈個欺君之罪……”
鄭嫻兒臉色一黑,對著他那張臭嘴便踹了一腳,右手更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間,“唰”地一下子抽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出來。
“三嫂,別亂來!”身後傳來一聲斷喝,嚇得鄭嫻兒渾身一顫。
同時,一隻手從後面伸過來,死死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鄭嫻兒又急又怒,拼盡全力掙扎著想要逃脫,試了幾次卻都徒勞無功。
樓闓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但身後這人竟然不是!
鄭嫻兒定了定神,放棄了掙扎:“原來是五公子。怎麼,你們兄弟兩個是想聯手逼死我?”
樓闕奪下匕首替她插回鞘中,然後便放開了她的手腕:“不得已而為之,三嫂恕罪。”
樓闓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冷哼一聲拂袖便走,連招呼也不跟樓闕打一個。
鄭嫻兒轉過身,看著樓闕,冷笑。
樓闕拱了拱手,無奈道:“三嫂且息怒,聽我解釋——第一,你是女子,力氣上先就落了下風,極有可能被二哥奪過匕首反殺了你;第二,即便你僥倖殺傷了二哥,父親母親和官府必定都不會饒你的性命。如今事情尚有轉圜餘地,你又何必要鬧到魚死網破的地步!”
鄭嫻兒站直了身子,冷冷地看著他:“第一,我是做慣了粗活的,身手未必就比不上男人,至少樓闓那個廢物還殺不了我;第二,我不怕死,就算跟你那個衣冠禽獸的哥哥對了命,我也算是捨生取義為民除害了;第三,他是你的親哥哥,你要救他便救他,用不著在我的面前說這些假仁假義的廢話!”
“你……”樓闕無奈,“誰家女孩子像你這樣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居然在身上藏匕首,你是真不拿人命當回事?”
鄭嫻兒重重地在欄杆上坐了下來,挑眉反問:“別人拿我的命當回事了嗎?”
樓闕定定地看著她,許久才嘆道:“罷了,今日的事不怪你,全是二哥的錯!明日一早我去找他談談,這件事交給我,你不要操心了。”
鄭嫻兒站起身來,抬腳便走。
樓闕亦步亦趨地在她後面跟著。
兩人的腳步聲重疊到一起,鬧得鄭嫻兒心煩意亂。她忍不住又站定了,冷聲道:“要麼你先走,要麼我先走,你跟著我做什麼?是打算殺了我替你哥哥出氣嗎?”
樓闕苦笑著,跟她一同停了下來:“這是怎麼說的?得罪你的人是二哥,你為什麼要朝我發脾氣?”
鄭嫻兒咬了咬牙,怒瞪著他:“我問你——為什麼他欺辱我的時候你不管,我要殺他的時候你就剛好出現了?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跟他穿一條褲子的?你先前躲在哪裡看熱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