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入夜,天色漆黑,郎中走出門口,若是沒有門前掛著的燈籠,他已經看不清周圍景物,二人在門口稍作停留,引著他出來的剪秋從袖口掏出一個裝銀兩的袋子,扔給他:“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郎中一臉諂媚的低頭拱手道:“小的知道,絕對不會透露出一個字的。”
剪秋“嗯”了一聲,仔細看看周圍無人,又囑咐一聲:“行了,這兒沒你什麼事兒,回去吧。”
郎中點點頭,揹著藥箱一步一步消失在月色中,剪秋站在門口,眼珠在眼眶裡隱晦一陣,朝著一旁的夜色中一揮手,一陣風吹過,隨著郎中的方向而去。
剪秋淡了神色,邁過門檻,朝著主屋走去。
那一晚空中的月色都不似平時那般澄淨,它彷彿倒映著地面,在某一處響起慘叫,閃過一抹血色,不久,又恢復了寂靜。
第二日清晨,鳶蘿早早的在院裡熬藥,時不時透過窗戶紙看著屋內鳳清玄的狀況,她總是想不透,明明是風寒,為何這一次和之前不同,縱然已經睡了一晚,卻絲毫不見甦醒的痕跡。
她有些擔心,卻都是自亂陣腳,今日她總覺的自己耳朵不靈,總能聽見鳳清璇在屋內喊她,可是一進屋卻她卻依舊沒醒。
這幾日除夕過後,天氣倒不似前些日子冷的深入骨子,可是鳳清璇的身子卻是一天不如一天。
每一次她替鳳清璇檢查身子卻又察覺不到什麼,這叫她一度以為是自己的醫術出了問題。
這次鳳清璇染了風寒,可讓屋裡安靜了下來,如此卻讓鳶蘿心中難安。
鳳清璇躺在屋子裡,不出聲響,鳶蘿就拿著藥碗一點一點的餵給她,若是她喝不下鳶蘿也總會苦口婆心的嘮叨幾句:“主子,這次可不能任性了,咱可一定要好好喝藥趕快好起來。”
可鳳清璇終歸是喝不下,總是吐了又擦,擦了喂,日復一日,不知不覺兩日過去了,鳳清璇依舊沒醒,若不是她胸口的起伏昭示她微弱的氣息,鳶蘿都早以為她再也醒不來了。
而這兩日清歌那裡出奇的安靜,她沒有來探望鳳清璇,這叫鳶蘿猜不透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是這樣想著,當天下午清歌就來看了鳳清璇,這人果真是不能唸叨,不僅清歌來了,蕭灼也回來了,他一進府就聽說鳳清璇幾日不醒,當即隨著清歌來看看。
可是鳳清璇像是失了魂魄,一直躺在榻上,她的意識昏沉,總覺得身上壓著一塊大石頭,想要甦醒卻不知該如何睜開眼睛。
當蕭灼走到榻前,看著鳳清璇這這樣無力的躺著心裡生出一股不知名的惆悵,而清歌看見鳳清璇虛弱的模樣貓哭耗子一般故作傷情:“姐姐,都怪清歌這幾日忙的忘了姐姐,若是知道你一直未醒,妹妹一定早就來看你了。”
清歌的聲音一出,鳳清玄的腦袋裡閃過一絲光亮,只是抓不住,叫她乾著急,她用盡渾身的力氣,卻沒有絲毫效果。
就在她沮喪無力之時,腦海裡忽然透出些清明,她的手指微弱一動,卻被清歌不著神色的給擋在了身前,她往前走幾步,坐在榻前,抓起鳳清璇的手轉頭看向蕭灼:“王爺,清歌想將將姐姐接到自己的院子裡照顧,平日裡我與姐姐感情甚好,若是能時時看見還可放心。”
蕭灼凝神,細細琢磨著,剛想出口,只見清歌苦著一張臉又道:“王爺,清歌只求您這件事,求王爺應允。”
鳶蘿在一旁看的著急,心裡暗暗期盼這個時候鳳清璇能醒過來,可是事情是總是不如人意,蕭灼對於清歌一向是依著,這一次,他雖有些不同意卻也是沒說什麼。
他攬著清歌,安撫道:“什麼都依你,既然你想照顧她,就找個時間將她帶過去。”
清歌故作高興的點點頭,依在蕭灼懷裡:“多謝王爺,清歌一定好好照顧姐姐,說不定過些日子就能恢復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