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想要個……鮫皮的面具,像……像兆瑞手中……那樣的……”
冤鬼有些拘謹地說道。它一邊側歪著腦袋,一邊張望著兆瑞手中,繪製了一大半的面具。
整隻鬼,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想它自從被我撿起,從未討要過任何東西。今兒突然開口索要,想必是真的歡喜那面具。
這東西我雖不多,倒也還能勻出兩個。
揮揮手,朝它示意。
卻見它,甚是歡喜地退下去。
眉梢眼底,全是喜意。
最後一枚棋子落地,勝敗已成定局。素娘推了推,木盤中的棋子,眉頭微微地皺起。
她撇了撇嘴,不滿地說道:“不來了,不來了,怪沒意思的!”
我正欲取笑她兩句,卻突然發覺背後一陣涼風來襲。
得,得,又來了。
冤鬼舉著鮫皮面具,臉紅得的十分可疑。它陡然地朝我飄去,停在了身後方圓兩米的地兒。
搓了搓手背,冤鬼有些氣餒:“主子……我畫不好……主子,可不可以為我話一張呢?”
看著冤鬼如臨大敵,小心翼翼地將目光,在我周圍游來游去。
又瞥了一眼面具上面,幾個怪模怪樣的圖案。
我琢磨著莫不是它覺得,自己長的有些寡淡,便想要換張麵皮,嚐個新鮮?
還來不及深究,就見它乖巧地低下頭。手心倏然地伸向前去,一副要打要罵隨決取。
垂了垂眼皮,微微地嘆了一口氣,我淡淡地吩咐了句:“將紙筆拿來,”
轉過頭來,又補了一句:“別糟蹋我的鮫皮,”見它將頭垂的更低,便緩和了語氣,詢問道,“畫個什麼臉,清秀?妖豔?溫潤?還是冰山?”
“謝謝,謝謝主子,就畫我,畫我原來的樣子,就可以了,”
冤鬼忙不迭地說。
我一驚,袖子倏然地抬起,手中的墨,又濺落了一滴:“你原來不是想換臉!”
“什麼?”它驟然抬起頭來,面上全是錯愕,“我……我只是,下午想跟兆瑞,去演幾場戲……”
我眯了眯眼睛,朝著老鼠處精看去。卻見它心虛地,低下了一顆腦袋去。
果然,又是它搞得鬼。
罷了,罷了,既然答應了,斷然沒有反悔的。
我摸出一張白紙,剪出一個巴掌大的人形。蘸著碟中的顏料,廖廖幾筆,畫上了冤鬼的五官。輕輕地對著小紙人吹了口氣,紙人搖搖晃晃地站起。
“上去,”
我低喝一句。
冤鬼心下一驚,連連後退幾步去:“主……主子,為……為什麼,這本般的本事,未曾聽你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