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邪起身,卻是未察一件冷玉製成的事物從衣袖中
滑落,跌在柔軟的蒲團之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故而她並未察覺自己落下了東西。
直至蘇邪背影完全消失在靜室之中,楓瑟怔怔地看著蒲團上的那枚玉器。
她看了良久良久,那雙高貴清冷的杏眸逐漸被一種溼熱的惘然所代替。
……
……
當陵天蘇再度醒來的時候,卻不是在樹下,而是躺在秋雨梧桐苑內的鳳凰軟塌上。
這一覺竟是從清晨睡到了深夜。
他揉了揉有些昏漲的腦袋,忽然聞到一陣清冽的酒香。
起身看去,燈火昏幽,長廊風鈴下,兩道勝雪白衣並肩而坐,正是蘇邪,隱司傾二人。
蘇邪身側,安靜放著幾壇酒,壇嘴已經被撥開,酒香四溢而出,正是陵天甦醒來時聞到的味道。
“唔……小妖女。”他喚她,卻等不來她回眸相望。
無奈之下,他只好換了一個稱呼:“蘇邪。”
正晃著酒壺的白衣少女這才轉身凝望,一雙桃花眼眸不染絲毫妖意,乾淨而出塵,依然很美。
但陵天蘇要的卻並不是這樣的美。
他黯然收回視線,有些難過:“沒什麼,就是喊一喊你的名字。”
蘇邪平靜收回視線,不帶任何留戀之意,淡淡說道:“昨夜星辰昨夜風,鏡花水月,皆是空幻。”
這話說得文藝,意思也簡單。
不過四字。
放下執念。
隱司傾端著酒杯,低首輕嘗,不語。
陵天蘇靜靜地下了床榻,哦了一聲,做到隱司傾的另一邊。
他舉頭望明月,帶著幾分感慨說道:“如此也好,小妖女變成了小仙女,也挺不錯的,本來還覺得挺遺憾的,可見到蘇邪現在活得人模人樣的,心中也輕鬆不少,也好也好,她成就她的大道,鳳凰我們繼續恩愛兩不離啊?”
蘇邪清冷的神色僵了僵,沒有說話。
杯中清酒微起波瀾,隱司傾那雙鳳眸微微彎了彎,盪出幾許清淺的笑意。
這笑意之中,卻是抱著幾分看某人‘作繭自縛’的味道。
陵天蘇餘光打量蘇邪,見她還是那副萬尺寒冰難融的清高模樣,他面色黑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