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個女真漢子倉皇退去,韓世忠便要追去。
“窮寇莫追,救治兄弟要緊!”
這時古浩天阻止了他,眾人把兩位傷員抬上馬車,徑直往東門外馳去。
“三弟,且往那裡去?”
魯智深見馬車直直的往東走,不解的問。
“出城。”
“卻是為何?”
“大師,這城裡呆不得了,那女真人必是金國的使者無疑,適才殺了他四個人,他們怎肯罷休,只需個把時辰,這城裡恐怕就的到處抓人,況且韓兄弟方才還報了大名,那女真人又聽的懂漢話,如今想躲著也是艱難,便是小種略相公那裡,不消幾日必定也會有公文過去,韓兄弟卻是回不去了。”
許貫忠與古浩天心有默契,從剛才古浩天對卞祥的吩咐,已曉得其心思,便乘機道出了韓世忠等人當下的處境。
“難不成任那虜兒砍殺不成,小經略相公決不是那樣的人。”魯智深憤憤的說。
“小經略相公倒是不至於,可是朝廷、高尉他們必不放過,聽說高俅與經略相公並不和睦,韓兄弟若回西軍,正好給了他口實,那日後經略相公怕是不好做人了。”
韓世忠愣愣的坐著,剛才一時激憤率性施為,如今聽了許貫忠分析,倒真似是絕了自己的後路了。
“韓兄弟一時無須糾結,待到城外隱蔽數日,看看風聲再講。”
古浩天在一邊勸道,心裡卻暗自高興,這女真人倒真的幫了自己的大忙。
一行人匆匆趕到了內城東門,許貫忠等便先行回了山水客棧,古浩天與魯智深等卻一直護送他們到了東城外。
當即古浩天便找了一家醫館,花了重金為兩個傷員做了醫治,待到夜深時才悄悄的回到那處據點。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便有訊息傳來,城裡到處在搜查一個潑韓五的,各城門還張貼了揖拿的佈告畫相,韓世忠聽了一時消沉異常。
“韓兄弟不必擔心,只管安心住在這裡,待我等進城探個明白再做道理。”古浩天勸道。
“便是,這鳥朝廷有甚好依戀的,哥哥明日帶你去個好去處,包管你快活。”魯智深滿不在乎的說道。
韓世忠一時也無甚主意只好應了下來。古浩天對李逵吩咐了幾句,便與魯智深、卞祥等駕車回城去了。
且說昨日傍晚時分,御營街口的一場惡鬥,女真人當場被殺死了四個人。金國王子完顏宗望得信後勃然大怒,他把那個叫做牙合孛堇的親隨狠狠的打罵一頓之後,立即與完顏希尹趕往皇宮,其時正值酉時初,各衙還未散衙。東西兩府諸位相公聽得女真使團人員被禁軍當街截殺之時,震驚異常,立刻招來三衙禁軍指揮使,一番徹查之後卻並無潑韓五之人,也是巧合,正好甲仗庫的伍主使在高球處稟報女真人兵甲事宜,聽得事情之後說道,前番西軍前來催討軍火,好似有一個叫潑韓五的人。
高俅立即招來西軍的領頭將領,一問果然有此人,只是早間出去至今未歸,立時報知兩府滿城搜捕。
卯時初,古浩天等人坐著馬車進了東城,只見城門口比往時查的嚴格不說,一路行過,還不時的看到捕快、軍士在盤查行人。
回到山水客棧之時已是辰時中,許貫忠早已守在堂中,見眾人進來,便笑道:
“小官人昨日幸虧及時出城,不然卻是麻煩,便是我們這客棧衙門也過來查了兩遭。如今公文怕是已經在去渭州的路上了,韓兄弟只怕有家也回不得啊!”
許貫忠說著,眼睛隱隱的都是笑意,古浩天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但礙於魯智深在場,不好直說,便叉開話題問道:
“我師兄那邊可有訊息?”
“也是有的,昨晚張教頭託人帶信,說開封府上下都使了銀子,裡頭已答應照料了。”
“這些個汙吏,只怕得了銀子還不辦事,須的見上一面方的安心。”
對這些衙門裡的油滑老吏,古浩天真是設什麼信任度,若是高俅使了什麼陰招,說不定林沖便會莫名其妙的“暴病而亡”或“畏罪自殺”,得找一個權勢人物去鎮一鎮才好。
古浩天想到了淮南郡王和蔡鞗,權衡之後,他覺得還是後者的威力大一點,於是便寫了一封信,派人去蔡府請蔡鞗過來。
不久之後,蔡鞗便興沖沖的趕到。前些日因玉容公主的事情,古浩天自己擔了一身的干係,卻為他爭了一個七品的官職,蔡鞗實實的心存感激,內心倒真的把這人當成了過命的好兄弟。
“兄弟尋我又有啥好事?”一進門蔡鞗就叫嚷道。
“這會卻是有一件難事,想要麻煩衙內。”
“你我兄弟,那來的麻煩一說,只管說來就是。”蔡鞗想也不想就滿口應了。
“便是前些日託過你的林教頭的事情,如今他關於開封府,罪名未定,我卻是擔心裡頭的酷吏使了什麼醃髒的手段,害了他的性命,想請衙內一同過去通融一下。”
“這有何難,眼下便去就是。”
隨即古浩天讓人備了幾樣小菜,帶了兩瓶好酒,隨著蔡鞗一同往開封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