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李固這日在解庫裡得到“高人”的一番指點後,不由喜出望外,立即精心準備了一份重禮,當晚悄悄的到了府衙張孔目的家裡去。
原來,那個神算張用給他的指點,正是讓他另闢蹊徑,不要在一條路上走到黑。他當時一激靈,立即想明白過來,對啊!那梁世保說不得對其家財有所圖謀,故意為難於他,若是另尋一個知情人打探,豈不就心裡有底了嗎,於是他立即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這個人便是張孔目,其人是梁中書的親信,當日也是他帶隊到盧家抓人。因此李固堅信他了解中書大人的心思,所以當那個神算張用提出讓他另闢蹊徑時,他第一個就想到了此人。
張孔目沒想到盧家的新晉主人會前來拜會他,但看著那豐盛的禮品,他心裡對其來意基本已經有數了。
“唉!盧員外不識時務私通賊寇,如今自作自受,在下身為盧家老人,這些日來一直勉為其難的在支撐著全家生計,可是盧員外至今沒有定罪,府裡的下人各有心思,實在難於管制,今日便到孔目這裡討個準信,在下於家裡也好說話。”
李固坐定之後,便假惺惺的說了一番話。
張孔目一個油滑老吏,李固一開口,他便明白其心思。他看了看放在一旁的那些禮品,淡淡的笑了笑卻沒有回話。
“些許禮品不成敬意,在下這裡另有一點心意,請孔目笑納。”
李固知道張孔目嫌其禮薄,隨即把一張早就備好的銀票遞了過去。
張孔目接過一看,卻是一千兩的面額,心裡暗道,這廝還算識相,且指點他一二,於是打著官腔說道:
“中書大人要如何處置那個盧俊義,下官並不清楚,不過李管家既是信的過我,在下便妄猜一下,這姓盧的既是通匪之罪,最好能把這個“匪”捉拿歸案,如此方能辦成鐵案。”
“捉匪歸案!這個匪徒遠在京東他能自投羅網嗎?”
李固聞聽怔了一下,當初設計盧俊義罪名時,便有些牽強,目的本是為了奪其家財,而這梁中書竟然真的把目標放在那個“匪”的身上,這能成嗎!
“是不是自投羅網卻是那個人的事情,不過那個盧俊義已無翻身的可能,李管家儘管安心就是。”
張孔目見其一面惘然,又提點他一下。而李固聽了卻如聞仙樂,一時便似六伏天喝了雪水,心頭瞬時間一片清涼。
“得孔目此言,盧家上下再無異言雜語矣!”
言罷,李固深施一禮,然後千恩萬謝的去了。
未幾,城外的一家客棧裡,時遷匆匆的走進一個客房,一進門便對古浩天等人說道:
“小官人,那個姓梁的狗官果然打的是咱們梁山的主意,俺今晚跟隨這李固,一路進了張孔目的家裡,這兩人在書房裡的談話全聽的清楚,卻是說要引我們梁山的人過來,說甚捉匪歸案。”
“果真與我等猜測的一般無二,也虧的吳用處長的一番好算計,才探的其中真相來,只是這個梁中書恁大的胃口,也不怕漲破了肚皮。”
許貫忠見說,便冷冷的說道。
吳用聽了不由暗喑高興,他早間自告奮勇,扮作算命先生與時遷合作演了一出好戲,目的正是為了引李固去尋探真相,時遷好暗中打聽,這會見計策成功,自然心喜,但嘴裡卻說道:
“這位梁大人心大著呢!他養尊處貴、目空一切,那曉得梁山的虛實,此刻恐怕還做著立功受賞的美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