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州城一夜突襲,梁山莊園人馬黃昏進黎明出,雖是快進快出,但造成的影響卻十分轟動。最震撼的卻是凌州第一高官——太守張大人被殺了,這好像成了大周建國以來首個被叛軍殺於任上的太守。其次是凌州府庫被劫一空,無數庫銀不知去向。最後一個是,官營裡千餘官兵連帶著千餘戶家屬全部一夜消失了。
張太守命喪黃泉,凌州官場群龍無首,一眾官員暈暈乎乎幾天之後,擬了一個公文報往朝廷,把此次事件歸結於團練使魏定國、單廷圭不服罪行,起兵反叛。
此後凌州的事件猶如滾雪球一般,一路朝京城方向傳播過去。大名府作為凌州與京城之間的大城,很快就接收到了這樣一個資訊,並且迅速的在民間擴散開來。
且說大名府南城一家叫做鴻福商行的鋪子裡頭,曾家五虎唯一的漏網之魚——曾密,陰沉著臉坐在房間裡。這家鋪子是曾家的產業,當日曾密南來治傷便住在這裡。前些日,曾頭市覆滅的訊息,被莊裡親信送到了這裡,他悲憤之餘,也曾把報仇的希望寄託在凌州官府那裡,可近日又傳來凌州官兵反叛、太守被殺的訊息,頓時他感到深深的絕望。
破家之恨、滅門之仇!曾密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可時下自己手頭已沒有力量,金國遠在東北鞭長莫及,他想來思去覺得還是要利用周朝官府的力量。一則梁山莊園正在被朝廷討伐,可以順勢利用;二則他曾家苦心經營這麼多年,在各級官員中都有相好的關係,此時不用便待何時。 於是曾密把曾家多年建立的關係網仔細的捋一捋,他立即把大名府知府梁中書列為第一個目標。此人為當朝首相女婿,如今坐鎮於大名府,手握大權統領重兵,關鍵是自己正在大名府方便運作。當下他靜思良久,著掌櫃曾定備了一份厚禮,然後一起前往梁府求見總管梁世保。
這個梁世保是梁中書的族弟,深得其信賴,一直倚為心腹。曾家以往與梁中書的禮送往來也都是經過他手,所以曾密首先也就想到了他。
梁府曾密之前也有來過,只見他與曾定兩人來到一座側門前,遞了一張名刺,那門僮接過,只一會便出來請他進去。
“二郎今日怎的有空前來看我,那傷勢可是有所好轉?”
曾密兩人到了府內一座堂前,便聽一個熱情的聲音響起,隨即便見梁世保迎出堂前來,而且身邊還隨著一個二十來歲的秀氣男子。
“承蒙總管費心,這傷勢現下倒也穩定,只是家門橫遭不測實難心安,這些天日日受著煎熬。”
“曾頭市的事情在下也聽到了一些,二郎一時焦急也沒甚用處,且待從長計議。”
梁世保說罷帶著兩人進了堂中,請上茶之後,方才向他們介紹身邊之人,原來是大名府名望人士河北三絕盧俊義的管家李固。曾密也聽過盧俊義的名頭,當下與他見了禮,重新坐了,這才開口說了此行的目的。
“梁山賊寇兇狠殘暴,那個號稱玉面孟嘗的古家小子更是陰險異常,曾頭市庫房盡空,家中老小無一活口,只留俺一個斷臂之人在此苟活,在下欲請中書大人派大軍剿滅梁山賊寇,懇請總管代為美言。”
“濟州府非是河北道,從大名府起兵必須朝廷同意方可,一時怕是困難,不過四郎既是提起,在下必會向中書大人稟報。”
“小的也曉得此事為難,但中書大人一方大員,在朝中又甚有名望,若由其出頭必定事成,曾頭市如今雖已被劫,但曾家在各地還有不少產業,只要大仇得報,小子願意變賣產業為中書大人籌集軍資。”
這個曾密知道梁中書為人,當下見梁家總管有推託之意,便下了大注。梁世保聽了果然心動,這個曾家的產業他是有些數的,只要把河北一道的弄到手,又何止十萬貫,那今年的生辰綱也就不用操心了。
正在這個梁世保皺著眉頭盤算著如何開口之時,那個李固突然開口問道:
“方才這位郎君所說了古家小子,可是叫做古浩天?”
“正是這個小子,李管家識的其人?”曾密見這個李固詢問,驚訝了一下。
“倒也見過幾面,此人與是小人家的那個盧員外卻是同一師門的師兄弟,年前也曾到大名府來拜訪過一次。”
“哦!還有此事!”
梁世保與曾密兩人見說,同時吃了一驚。那個梁世保似想起了什麼,眉頭卻皺的更緊了,過了一會他又向李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