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寧城入揚子江只有一小段水路,古浩天一行坐船隻一個時辰,便到了揚子江邊上。
鄭元覺重回傷心地,禁不住感慨道:“直娘賊,那日若不是小官人相救,此刻灑家只怕已入江中魚蝦之腹了,張旺那廝卻不知在此害了多少人命。”
“惡人自有惡報,那廝如今在院子的花樹下頭作了肥料,大和尚卻活的好好的。”時遷打趣道。
倒也是,這個張旺合該有此報應,原本死於張順之手,如今又被自己結果了,古浩天暗自想著,卻突然又聯想起一個人來,便吩咐船靠在江邊。
眾人對此有些不解,阮小七禁不住問道:“小官人何故於些處停船。”
“這個岸上卻藏著一個好漢,若是尋的著,說不定日後便會是你的好幫手。”
古浩天想到的這個人便是活閃婆王定六,他在上梁山之時便在揚子江邊與其父賣酒度日,《水滸傳》裡張順逃脫張旺陷害時,便到了他的酒店,後來王定六父子跟著張順上了梁山,在梁山上擔任梁山駐北山酒店迎賓使兼訊息頭領。此人雖無十分本領,便卻是一個忠直的漢子,更兼有一身好水性,又有行走迅捷的本領,倒是一個有用的人才。
“小官人如何曉得這處藏著一個好漢”阮小七與古浩天都是初來江寧,不由覺得好奇。
“前些日與安神醫在院子裡喝酒時,聽的旁人講起,說揚子江邊有一個好漢子叫做活閃婆孫定六,水中陸上兩種本領端的不弱,今日正好經過此處,且去拜訪一番。”
古浩天找個藉口隨便應付一下,阮小七也不疑有他。 便在兩個說話之間,船隻已靠在岸邊,幾個人上了岸去,正好遇到一個打魚的漢子,打聽得王定六在前頭一個村子裡賣酒。於是幾人便順著小路過去,未及兩刻鐘,就看著前頭一片林子裡,開著一家酒肆,曉得就是這處了,便一起走了進去。
這酒肆不大,三五間茅草房,搭在林子中,前頭數丈外便是滔滔江水,倒也有幾分野趣。
“幾位客官可是喝酒,俺這裡剛得了幾條鮮魚,正好下酒。”
守店的一箇中年漢子,見來了一波客人,忙迎上來招呼。
“既有鮮魚,且燒兩條與我等下酒。”
古浩天應了一聲,便尋一張桌子與幾人一起坐了,正待開口打聽王定六的事情,卻見外頭進來一個瘦小的漢子,只見他徑直到了櫃檯前,與那中年漢子說道:
“王掌櫃,與俺打兩角酒,燒一條魚來。”
“老天有眼,竟然讓灑家在這裡撞著一個惡賊。”
那個掌櫃尚未回話,卻見鄭元覺大喊一聲,直朝那個瘦小的漢子赴過去。
那漢子聞聲先是一愣,隨即嚇的魂飛魄散,掉頭就跑,可是又那裡走的了,只到了門口就被鄭元覺一把拎了回來。
“佛爺饒命,那日全是張旺那廝使壞,與俺全無關係啊!”
“難道灑家瞎了眼,分不清好歹人不成,今日便超渡了你這撮鳥,省的在江裡再害人。”
鄭元覺說罷抽出戒刀就要殺人,那漢子嚇壞,當時便殺豬般叫了起來。
便在此時,店裡頭一個男子聞聲出來,只見他對著鄭元覺說道:
“這位客官若有甚恩怨,且去外頭了結,休要連累俺開店之人。”
“幹你鳥事!”
鄭元覺火氣正旺,那裡聽的進去,抬手一刀便把那個瘦小漢子砍成了兩段。
“你這和尚忒不像話,怎地蠻不講理。”
“灑家瞧你也不是甚好人,必是這惡賊同夥,一併結果了乾淨。”
鄭元覺見那男子在一邊多言多語,心頭火起,揮刀便朝他劈去。那男子嚇了一跳,急忙移步後退,堪堪避過了一刀。
“大師住手!”
便在鄭元覺要再次揮刀時,古浩天已經趕緊出口制止了。其實剛才見鄭元覺出手之時,他已想到那瘦小的漢子必是那張旺的同夥油裡鰍孫五,只是奇怪這廝怎沒被張旺殺了。後來見鄭元覺殺的興起,又對那店裡的男子出手時,便連忙喝止了,這一邊還連忙賠禮道歉。
“在下京東古浩天,這位是我兄弟鄭元覺,只因數日前在此渡江,爭些兒命喪這廝手裡,今日撞見了才焦急出手,卻是給掌櫃的添了麻煩,我這裡代賠不是,且請見諒。”
且說那男子被鄭元覺兇狠一刀嚇的不輕,本想著今日難逃一劫時,卻被那個年輕男子及時出聲救了一命。正在忐忑之時,又聽得那年輕人自言是京東古浩天,心裡一怔,突想起一人來,立即開口問道:
“郎君莫非就是京東濟州府的玉面孟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