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這唐斌與郝思文與眾人也漸漸熱絡,這時古浩天想起“浦東三傑”中另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來,便開口打聽道:
“兩位兄弟,我聽說‘浦東三傑’之中另有一位豪傑,叫做大刀關勝的,如今卻在何處。”
唐斌與郝思文兩人對古浩天知道關勝也不奇怪,便回道:
“也是我倆的兄弟,一身本事,如今卻在浦東巡檢的職位上蹉跎,這次我出了事,也幸虧他暗中幫忙,才順利逃脫。”
“卻是一位好漢,可惜無緣見面。”古浩天嘆息一聲,便轉到另一話題。
“適才聽兩位兄弟說起,威勝州有個甚麼田虎起事,卻是咋一回事?”
“我兄弟倆自浦東出來後,不敢直走京師方向,卻是繞道河東,於晉州時便聽的此事。由於心裡想著落腳之處,便一路細心打探。聽說那田虎是威勝沁源縣一獵戶,有膂力,熟武藝,專一交結惡少。近年由於那裡水旱頻仍,民窮財盡,人心思亂。那廝便借當地萬山環列,易於哨聚的便利,乘機糾集亡命之徒起事,當地州縣文官要錢、武將怕死無奈何他,如今聽說已經佔領了沁源當地不小的地盤。”
唐斌把知道的經過說了一遍,那郝思文又接著說道:
“我倆原先一時無處可去,也想投靠到他那裡,但一路聽了那廝人品十分不堪,便拐到了衛州這邊來碰碰運氣,想不到遇到了小官人一行。”
田虎也提前造反了,那淮西的王慶、江南的方臘,是不是也在蠢蠢欲動呢,古浩天覺得大周的江山已經有點風雨飄搖了。別看這些人當下只佔了一點點地盤,若按照原有的歷史規律,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形成氣候。當然這個時代的梁山英雄是不會替朝廷去剿滅這些勢力的,古浩天正想著利用他們牽扯朝廷的精力,自己悶聲發大財呢。
“這個田虎雖然為人不堪,看來也有一些能耐,一個獵戶起事竟也能佔領沁源一縣之地,朝廷若無精銳官兵前往圍剿,僅憑當地的烏合之眾,不久之後,只怕威勝也保不住了,此後便會威脅周邊州縣,一旦其勢成,則河東危矣,到了那時便是朝廷的心腹之患。”
許貫忠剛才也認真聽了兩人的說話,心裡也在分析著這個事件的影響,見古浩天深思不語,對他的心思也猜得到一些,於是說了自己所想。未了還對古浩天意味深長的說:
“小官人,眼看著各地亂象紛起,莊園也該早做準備才是。”
在座幾人對田虎一個獵戶造反,原也沒怎麼放在心上,這會聽了許貫忠的分析之後,不禁又各有一番思量。
只見李逵不屑的說道:“那廝與俺一般一個打獵的粗漢,若是也能佔領州縣,稱王稱帝,那俺明日便回沂嶺去,拉上一夥人也弄一個甚鳥皇帝做做。”
“哥哥休要不信,俺以為許先生說的甚是有理。”
這時開口說話的卻是韓世忠,他在東京城外與李逵相處數日,卻並肩作戰了兩次,特別是青龍峽截殺女真使團一戰,端的驚險異常,兩人槍林刀縫裡結成了過命的兄弟,所以對李逵不以為然的說法,他便直說了過去。
“俺在西軍數年,對那州縣營兵倒是十分清楚,各州縣雖有官兵防禦,但都是老弱虛冒。或一名吃兩三名的兵餉,或用伴當充數,便是點名操練,也是僱人去答應。到那臨陣時節,卻不知廝殺,橫的豎的,一見前面塵起炮響,只恨爺孃少生兩隻腳。甚至還殺良冒功,引的百姓愈加怨恨,反去從賊。有些當官的還養著匪患,借其向朝廷要錢糧。便都似這樣的地方官吏,甚麼造反也能成勢。”
古浩天靜靜聽了兩人說話,不由暗暗讚歎。許貫忠對田虎勢力發展的分析十分到位暫且不說,這個潑韓五不愧是名將的胚子,當下一個大頭兵,竟然對地方官場觀察的這般詳細,看的這麼透徹,卻是一個實打實的人才,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攏在身邊。
“韓兄弟與我倒也是英雄所見,只是似這等人才卻生生被壓在下頭做了兵頭,這些個當官的著實是瞎了眼睛,如今終是脫離那醃髒地方,我們便一塊到莊園裡隨小官人做一番事業,可是願意。”
韓世忠雖然一直跟著梁山諸人,但並未開口表態過要加入梁山,許貫忠知道古浩天看中他,他自己也很欣賞,於是便開口把此事挑明。
“這還算個甚事,便是韓兄弟不願,俺也是不肯。”
韓世忠還未回話,李逵卻先嚷嚷起來了。
且講韓世忠是一個粗中有細之人,數日來他早就把自己的後路想的通透,這進他便藉機起來,對著古浩天恭敬的行禮之後,說道:
“俺韓世忠一個粗野軍漢,幸得小軍人相救,才逃出京城,從今往後便以小官人馬首是瞻,絕無二話。”
眾人見說一齊叫好,許貫忠乘機舉杯,建議為今日三位新加入的兄弟祝賀,立時杯觥交錯,熱烈無比。
一日天連得三將,梁山實力又增幾分,古浩天興奮之餘,心裡不由想起許貫忠剛才的話——莊園裡是該早做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