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內一聽,立時想起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婦人來,心頭不由一陣火熱,他趕緊拉住陸謙問道:
“虞侯可有計策,那林家娘子咱這些日可是想出病來了。”
“如今正是個好機會。”
陸謙便把自己一路相好的計策說了出來,高衙內一聽大喜,立即著人去找來富安,三人湊在一塊議了好一會,陸謙便與富安找高俅去了。
昨晚正是聽了陸謙的餿主意,今日在朝廷差點倒了大黴,高太尉自然對其十分惱火,這會見其又進了書房,立時又心火上冒。
“太尉息怒,虞侯卻是有要緊之事稟報,小人才領其進來。”
富安看高俅又要動怒,趕緊開口說道。那高俅聽了之後,冷哼一聲,便不再說什麼。
“屬下午後在搜尋牛二那廝時,正好遇到了女真的二位使者,據那兩人的言下之意,似是對玉容公主有意。”
陸謙揀了個無關緊要的話題先說了,見高俅沒啥反映,便大著膽子接著說:
“後來又遇見了林教頭,俺再三說受太尉之命與女真人勾當,他卻說我沒個男人的樣子。”
“那廝言語無狀,卻是尋死不成!”
高俅果然被成功的勾起了心火。陸謙暗暗得意,他隨即又編排了一句:
“他還說玉容公主得救的事,太尉做的不地道,讓俺休要參與。”
“叵耐這死配軍,老夫原也頓著一份情面,不曾收拾與他,竟然這般不知趣,如今一了與其算賬。”
高俅心裡想起之前的事來,又想到今日朝廷之上,蔡京對他毫不留情,便對林沖這個“投靠了蔡家的人”更加怨恨,臉色一時陰沉的可怕。
“太尉,對此等狂妄之人無須留情,當斷則斷,不然到時尾大不掉,難於下手。”此時,富安在一邊陰陰的說了一句。
“你倆下去,老夫自有主張。”高俅冷冷的說了一句,便把兩人趕了出去。
富安和陸謙一路到了高衙內的住處,三人聚在一塊禁不住得意大笑,計成大半矣,只須再添一把柴即可了。
且說林沖晚飯之後,正在家中看書消遣,突然無來由的感到一陣心煩意亂,他再也無心讀書,抬頭便看見在燈下做針線的張氏,遂想起那日在
東嶽廟的遭遇來,突明白自己這些日的擔心便來自於此。他思索了一下卻無頭緒,心想明日去與古師弟商議一下,他那人想法甚多或有辦法,順便也問問營救玉容公主的事,打探個清楚也好安心。
第二天一早,林沖著人到禁軍中告了個假,在家中閒坐片刻,直到辰時初,才起身準備往山水客棧去。誰知尚未出門,卻見陸謙敲門進來。
“哥哥今日如何不在軍中,這會卻是要那裡去?”
原來陸謙今日一早便到軍中找林沖,見其不在才趕到他家裡來,看著他要出門的樣子,便開口問道。
“虞侯何來?”
林沖並沒有回他的話,他對陸謙一大早找上家來也很奇怪,原本對這個陸謙林沖是當作好兄弟來看的,可是近來幾次看到他與高衙內、女真人廝混在一起,對他慢慢也疏遠起來,所以稱呼也不一樣了。
陸謙當然也察覺到這樣的變化,但他表面上仍然裝的十分親熱。
“哥哥不知,昨日聽了教導之後,深感大哥言之有理,像女真人、高衙內之輩相處久了總歸要聽人閒話,可是太尉有命,又不敢違背,小弟苦思了一夜,卻無良策,今日便找哥哥討個主意,不料你不在軍中,這才找到家裡來。如今正好兩下空閒,且出去喝兩杯解解悶。”
說罷,陸謙也不管林沖願不願意,對著布簾裡喊了一聲“阿嫂,我同兄去家裡吃三杯。”便拉著他往外走。林沖推託不過,回頭對張氏吩咐一聲,便隨著出去了。
兩人出了門去,陸謙叫了一輛馬車,竟直往馬行街的礬樓而去,只說家裡沒甚酒菜,卻是那處清靜說話安心。林沖不疑有他,也就隨著去了。
礬樓之中,兩人找了個安靜的閣子坐了,點了幾碟小菜,叫了兩瓶好酒,便對飲起來。閣子之中兩人各懷心事,林沖一心想著高衙內的事情,悶悶不樂;而陸謙有心要林沖多喝,卻是千方百計的勸酒。如此喝了半個多時辰,林沖也有了七、八分酒意,便起身出去淨手。
且說林沖出了礬樓,投東小巷內淨了手回身出來時,卻見身後傳來一個驚慌的叫聲:
“官人尋得我好苦,卻在這裡!”
林沖回頭一看,卻是自家的使女錦兒,頓時心頭一陣狂跳,暗叫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