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早晨,就在林沖被陸謙拉去喝酒之時,古浩天也在山水客棧裡接待了淮南郡王柴文博。
昨日早朝之後,柴文博深感愧對古浩天,今天便專門過來表示歉意。他說,想不到高太尉竟然這般下作,待來日水落石出之時,再為其請功。
而古浩天根本就無所謂什麼功勞,所以要救玉容,只是心中不忍罷了,根本就沒往甚麼功勞上想,他留下幾個案犯給蔡鞗,卻是給自己備下後手,誰想果然用上。至於牛二,他還留著有用,所以讓時遷暗中告知他,說救玉容公主之事,蔡相五郎為首,那潑皮不知真假,但心裡難免疑慮,便尋個機會溜了再說。
柴文博小坐一會,便說數日之後礬樓新劇上演,到時請他光臨一聚以表謝意,便告辭去了。
而臨去之時柴文博卻交給他一封信,說是受了玉容所託。古浩天送至門口,回身才拆開那封猶帶清香的信封,卻見潔白的紙張上只寫了四個字——“永生不忘”。
古浩天淡然一笑,心想,必是一個皇家少女的一時衝動。他正待回房,卻見一人匆匆進來,正是盯守林沖家宅之人。
“小官人,陸謙那廝方才拉林教頭出去喝酒,這會又有人上門叫出林家娘子,幾人匆忙往陸謙家去了,想必高衙內要下手了。”
自東嶽廟那件事之後,古浩天便加派人手盯著林家,暗地裡護著其安全,上次陸謙約林沖喝酒之後,他便感覺到高衙內要對林沖下手,不料想隨後有玉容的事情發生,高俅忙於此事,便把此事擱置了,這會其騰出手來肯定是要對林沖下手了。
“那邊可有人手盯著?”
“小官人放心,兩頭都有人手跟著,必不會讓林家娘子有什麼閃失。”
古浩天聽了頓時放下心來,他之所以派人盯守林家,本意便是為了護著林家娘子的安全,畢竟時代環境都變了,誰知道林沖能不能跟書中所寫的那樣,那麼巧的就趕上娘子受辱之時,若是有個差錯,那他這個師兄豈不是又要孤苦一輩子。隨即他吩咐那人趕回去繼續盯著,自己卻回房找許貫忠等商議對策去了。
且說林沖從小巷中出來,看見了驚慌失措的錦兒,心知不妙,忙問家裡出了何事。
錦兒道:“官人和陸虞候出來,沒半個時辰,只見一個漢子慌慌急急奔來家裡,對娘子說道:‘我是陸虞候家鄰舍。你家教頭和陸謙吃酒,只見教頭一口氣上不來,便倒地不起了!’叫娘且快來看視,娘子聽得,連忙央求鄰里王婆看了家,和我跟那漢子去。直到太尉府前巷內一家人家,上至樓上,只見桌子上擺著些酒食,不見官人。恰待下樓,只見前日在東嶽廟裡羅噪娘子的那後生出來,說道:‘娘子少坐,你丈夫來也。’錦兒聽著不對,慌忙下得樓時,只聽得娘子在樓上叫:‘殺人!’因此,我一地裡尋官人不見,正撞著一個賣果子的後生,說官人在礬樓喝酒,便一路尋到的這裡,官人且快去!”
林沖見說,吃了一驚,也不顧女使錦兒,三步做一步,往陸虞候家跑去。
陸家之中,張氏被堵在房中進出不的,高衙內這個色鬼那肯放過眼前的良機,且見其圍著她動手動腳、汙言穢語。張氏左躲右閃漸漸被逼到了牆角,正難逃魔爪之時,突聽的樓下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
“陸虞侯可在?”
那高衙內正在興奮之時,突聽的樓下來人,心裡嚇了一跳,連忙停下手來,問道:
“你是何人?”
“我是虞侯兄弟,來尋他喝酒。”
“虞侯今日辦差去了,你且去吧。”高衙內一聽是個閒人,頓時放鬆下來,便趕他走。
誰知這漢子卻不識趣,只說是虞侯約他過來的,反而坐在大廳裡不去了。那高衙內一時氣的吐血,但守著張氏不願輕離。而張氏又恐在外人面前失了名節,不敢開聲,就這樣樓上樓下尷尬的僵在那裡。
大約過了半刻鐘,那漢子見陸謙久候不歸,才罵了兩句起身離去,高衙內頓時又活了過來,立即向張氏赴了過去。
張氏大急,驚恐的叫道:“清平世界,如何把我良人子關在這裡!”
那高衙內卻是臉皮寸厚,那理會這些,他嘻笑著道:“娘子,可憐見救俺!便是鐵石人,也告得迴轉!”
便在此時卻聽得門外的胡梯上,傳來急急的腳步聲,隨即響起一個焦急的聲音。
“大嫂!開門!”
那張氏一聽是丈夫聲音,便不顧一切搶過來開門。 高衙內卻吃了一驚,斡開了樓窗,跳牆走了。
且說林沖一路急趕,到了陸家正好聽到兩人的對話,立時心頭遮了一層陰影,他突進房內,卻尋不見高衙內,急問娘子道:“不曾被這廝玷汙了?”
張氏道:“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