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水師港口,傍晚時分,四海商行的四艘大海船解纜起航。一個時辰之後,登州水師的兩艘戰船也離岸出海,只不過這兩艘船出了港口之後,並沒有直接出海,好像是要裝什麼貨物,繞到了旁邊的一個小碼頭停靠一下,才揚帆北上。
又是近一夜一日的航行,兩艘戰船到達了黑山島的外海,然後便下錨泊在了那裡。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天色近黑,便見一個水師軍士穿著的年輕人進了船艙稟報:
“小官人,他們出來了。”
“靠過去,打出訊號,讓他們停下來接受檢查。”
且說這兩艘戰船,正是李寶從錢德處花錢弄出來的,他們離港接了馬勥、阮小七他們之後,尾隨在四海商行船隊之後,在這處必經的航道之上守株待兔。剛才古浩天一聽李寶報告,立時下達了行動的命令。
且說四海商行的四艘商船,於黑山島裝好三百多匹戰馬之後,一刻也不停地立即返航。船隊的管事郝永年此刻正靠在船艙裡,滿心的不爽,一個來回兩天兩夜的時間,一刻也不得閒,實在是累死人,這等苦差事,作為大東家族弟的他本也輪不到,可是偏偏是大東家郝永良指名要他去,無奈何他只得苦苦的來了。想著剛才在島上妓院裡,與那姐兒尚未入巷,便被催命似的叫著起航,心裡益是懊惱。
“掌櫃的,前頭有登州水師的船攔著咱們,不知啥事?”正在郝永年心煩意亂之時,一個夥計進來稟報。
“登州那破爛的水師,還不是俺家的奴才一般,甭理他,自管走就是。”
“不行啊,他們擋在航道上,還打著訊號,好似有什麼急事。”
“是那個不長眼的潑才做的鳥事,靠過去,讓老爺我教教他規矩。”
郝永年大怒,“蹭”的起來就往外走,如今的登州水師卻如他家商行的奴才一般,替他們看船、搬運,就是那錢德見了他也不是哈巴狗一般直搖尾巴,今天竟有人敢攔他的船,正好,他這一腔怒氣正沒處洩呢。
那郝永年怒氣衝衝的來到船頭的甲板上,卻見兩條戰船一左一右隱隱的把他們的船隊夾在了中間。他抬頭看去,站在自己對面戰船上的那個人,好似是水師一個火長叫做李寶的,卻是一個油鹽不進的刺頭,心裡不由嘀咕一下,原來是這個殺才,難怪敢無法無天。但郝永年也不怵他,便吩咐船隊靠攏,放水師的人過來,看他們能弄出什麼花樣。
只一會,雙方船隻接舷,李寶帶著一隊水兵從自己一邊跨船過來,另一邊也是一隊水兵接舷登船。
“郝掌櫃,實在對不住,昨日得了黑山海匪要上岸劫掠的訊息,錢將軍著我等於黑山外海巡邏,嚴令不要放過任何船隻,俺也是奉命行事,卻莫見怪。”
“呸!”
郝永年心裡狠狠的鄙視了一下,還錢將軍,那錢德在俺大哥面前狗都不如。不過這個李寶卻是水師有名的刺頭,他不想惹什麼麻煩。
“俺四海商行,堂堂正正的正規商人,你等休要胡來,不然到知府衙門告你。”郝永年抬出了知府這尊大神,威脅說,“快快完事,我等趕路要緊。”
“俺自然曉得你四海商行的能耐。”李寶皮笑肉不笑的應了一句,又回頭下令,“兄弟們,手腳麻利點,早點了事返航。”
只片刻,四艘商船便各有一組水兵上去。然而隨即傳來的,卻是恐怖的哭叫聲,郝永年心頭一顫,突然覺得不對,他厲聲喝道:
“李寶你這廝要作甚?”
“嘿嘿,老爺今天卻是要與你這四海商行算算賬,替海里過往的死難冤魂討一個公道。”
李寶說著,一把抽出腰刀擱在郝永年的脖子上。
“你——你——休得胡來,俺商行可是知府大人名下的財產。”這時郝永年已經嚇壞,有些口不擇言了。
“知府大人就是你親爹也不頂用了,如今若是乖乖的聽話,說不得留你一條性命,有然便似他們一般下海餵魚。”
這時,便見一些水兵提著一具具屍首出來,下餃子一般往水裡扔。郝永年嚇的魂飛魄散,一把癱倒在甲板上。
便在這時,只見外頭的三隻船上各出來一人,打出順利完成的手勢,分別是阮小七、馬勥、滕戡,而李寶身邊站著的卻是卞祥。
古浩天立即按預定方案,分派人手控制各船,令阮小七帶隊跟在後頭到黑山島近海候著。自己帶兩隻水師戰船,換上四海商行的旗幟,直插黑山島而去。
黑山島,酉時末,港口外兩艘大海船直直的朝碼頭駛來。卻見月兒冷冷的清輝下,航燈搖曳的光暈中,那船上依稀分辨的出四海商行的旗號。
“這四海商行的船隻不是剛走嗎,咋又來了兩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