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死了。”李文良一臉驚詫的樣子。
“真是巧了。”朱仝卻是意味深長。
幾人也顧不上吃飯,便去看現場,路上李文良又把一張銀票偷偷的塞進朱仝的手裡。
“事有不巧,又得督頭費心了。”
“且看了再說吧。”
李家道口窯場的糾紛,最後以管家李進貪婪妄為,事後畏罪自盡而告終。
只是此事過後,李家威風掃地,再也無人懼怕,所有佃戶都湧向窯場做工。李文良不但折了一個管家,又花了一大筆錢財,更要命的是,幾十頃地無人耕種,眼看著就要拋荒,只把他愁的頭髮都全白了。
這一日李文良正在家中長吁短嘆之際,突聽的家丁來報,道口酒店的朱掌櫃來訪。他心裡訝了一下,這個朱掌櫃雖然相熟,卻沒有啥來往,今日過來所為何事。正疑惑時,那朱掌櫃被家丁領了進來。
“員外多日不見,怎的這般憔悴。”那朱掌櫃十分吃驚。
“唉,年邁體弱而已,掌櫃登門,不知有何請教。”
“近日有一河北富商,因不耐河北年年戰亂,想於京東一帶置地安家,恰好經過俺店裡,看中這塊地,託俺打探打探,俺想著員外的地近日也是閒著,便過來隨便問問。”
有人買地,真是太好了,李文良正待開口應下,但一想到李家幾代人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田地,在自己手裡沒了,又猶豫了。
“那俺去把那客商回了。”
朱掌櫃見李文良半天沒吭聲,便起身回去,一路上卻自言自語:若是知道有地沒人種,怕是送他也不要呢。
“朱掌櫃請留步,老夫不是正在思量,咋恁性急,那客商可說過什麼價錢。”
“這倒不曾,員外若有想法,不妨自己與他一見。”
“如此 ——如此,便有勞掌櫃。”
李文良也是擔心,他也打聽了,那些個佃戶都與窯場簽了三、五年的契約,若是真的要荒廢三、五年,還不如賣了,去京城和兒子一起做富家翁,過逍遙日子。
當日下午,便在朱富的酒店裡,李文良見到了那個河北的富商。只見他三旬左右的年紀,衣著精美,儀表堂堂,一幅雍容華貴的氣度。
這個富商其實就是韓江平,古浩天選擇他也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首先梁山上缺少這種人才,韓江平在後勤處歷練一段時間後,能力忠心都得到了驗證,而且他正是河北人,又是世家子弟,管理過田莊,所以由他來充當這個角色,完全無須刻意做些什麼,只要本色表演即可。故此李文良一見面就信了三分。
“河北富庶,郎君怎會想著到此置地。”李文良還是要試探一下。
“河北雖富,但如今已不是從前,北方蠻族一年三、五次南下,生活沒個安定,不然誰願意遠離故土。京東西路有山有水,民風純樸,是個生活的好去處,俺這些日也是走過了許多地方,相較之下也就三、四個中意的,李家道口也是不錯。”
韓江平從容道來,卻是有感而發,讓人生不出半點疑惑。
“既如此,不知郎君要買多少田地。”
“若是上好良田,且耕作無憂,自然不會嫌多。”
“獨子在京城行商,且無意回鄉,老夫年邁也無力經營田莊,欲把名下四十五頃良田出售,好去京城享受天倫之樂,郎君可願接手。”
“作價幾何?”
“每畝一兩。”
“卻是貴了,京西每畝也只五百文,河北也便宜許多,俺還是到其餘幾此看看再說。”
在這方面山上眾人卻是做好調查的,韓江平自然心裡有數,況且李文良現下處於困境,不怕他不低頭。
果然李文良見這個客商是個行家,又怕他知道李家道口的底細,連忙開口把其留下,最後雙方議定每畝六百文的價格,共計兩千七百兩銀子,明日到縣衙備案成交。
歷時旬日,不興風浪,區區兩千餘兩銀子,李家道口便順順當當的落入了梁山的手裡,韓江平走馬上任首任莊主,李家道口則成了梁山在水泊之外的第一塊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