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方的皂吏也有一種被猛獸盯上了的感覺,心裡有些毛毛的,心道鄭均不愧是能夠反殺江洋大盜的狠戾角色,光是走在身後,便讓人心裡發怵啊!
兩道身影在黑山縣主幹道的石板路上迅速行進,只不過前後二人的內心想法驟然不同。
到了縣衙之後,那皂吏也不敢在鄭均身前轉悠,告了一聲後便趕緊請辭。
皂吏告辭後,鄭均便邁步踏進縣衙,透過甬道想要進班房。
但剛踏腳,鄭均忽然想到自己已經不是快班的捕役,而是壯班的班頭,當即又將腳給收了回去,朝著壯班班房的路子走去。
只不過鄭均還沒進門,便聽到壯班班房裡有些交談之聲。
鄭均已是煉血武者,耳聰目明,鷹隼勁最是能‘捕風捉影’,側耳傾聽之下,那細如蚊吶的聲音便進了鄭均耳畔。
“趙哥死了,憑什麼讓這個外人做咱們壯班的主?咱們壯班人又沒死絕!”
“是啊,那姓鄭的小子才剛來縣衙幾天,怎就能騎在我們頭上拉屎撒尿?等他來了,我可要讓他知道知道壯班王二爺的厲害!他若識相,就自己灰溜溜的滾蛋,省得王二爺教訓他!”
“王賴子,你滾一邊去吧!就算是那小子自己滾了,這班頭也輪不到你做!”
“……”
班房內,這些壯班的皂吏肆無忌憚的討論著。
壯班的皂吏倒是與其他班房的有些不同。
一個個肥頭大耳、體態圓潤,臉上橫肉隨著動作一顫一顫,有些凶神惡煞,一眼看去就讓人有種‘不好惹’的印象。
其中,有幾位已經踏入了煉血的門檻,只是還沒完成一次煉血,故稱不上是煉血武者。
但也比很多尋常人要強了。
他們就在此處肆無忌憚的討論著新上任的鄭班頭,似乎對鄭均能夠擔得本班班頭而尤為不忿。
特別是那幾個踏入了煉血門檻的老皂吏,更是覺得鄭均搶了本屬於他們的職位。
……
聽著班房內那些輕蔑自己的汙言穢語,鄭均心中倒是波瀾不驚,在討論的最為熱火朝天的關鍵時刻,直接一腳踹開了屋門。
砰!
門被鄭均撞開。
鄭均修長、挺拔的身姿出現在了班房之內,腰間挎刀,一身黑袍差衣立在那裡,登時令原本熱火朝天的班房皂吏們鴉雀無聲。
一股狠戾、凶煞的氣息,驟然在整個班房內蔓延開來。
“哪兒來……”
那說的最是酣暢淋漓的王二爺被嚇得渾身一顫,剛準備罵一句‘哪兒來的混賬東西,敢攪了爺的雅興’時,卻見來者正是鄭均,立馬將這原本已經脫口而出的音調給嚥了回去。
鄭均站在班房門前,一雙冷厲的眸子掃視屋內眾皂吏,如同捕食的鷹隼。
“方才在屋外聽說,有人要叫我知曉一番厲害。”
鄭均步子一踏,儀刀出鞘,直直插在了面前的茶水木桌之上,望向其中一個胖子:“王二爺,我今兒個來了,讓我瞧瞧吧。”
一時間,殺意瀰漫!
被鄭均點名的‘王二爺’直接就雙腿一軟,哆哆嗦嗦道:“班……班頭,我,我…折煞,折煞,您喚我王賴子便是,適才相戲言耳!我該死,該死!”
說罷,王賴子便趕忙抬手,狠狠地抽自己巴掌。
連抽了五六下。
鄭均看都沒看這膽顫的王賴子,而是以冷厲的目光,掃視眾吏,繼續言道:“你們若有不服氣的,可上前來戰,若勝了我,這班頭之位我自會向縣尊、向典史請辭!”
“若是沒那膽子,就給我滾到旁處去!我這個班頭都沒坐,你們也敢坐著?!”
鄭均冷厲的話語落下,倏忽間,班房內板凳聲大起,壯班皂吏紛紛起身,站在了牆角。
站在牆角的皂吏們如犯了錯的孩子,
皆不敢抬頭去望鄭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