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下,傳來內侍尖細的嗓音。
皇后與麗妃同時吃了一驚,連忙站起身來。
一襲明黃色的龍袍進了涼亭,悠然的打量著皇后等人。
“皇上萬歲,萬萬歲。”皇后等人齊呼萬歲。
皇上的目光一一從眾人身上掃過,最後在葉芷蔚的身上停了下來。
“平身。”皇上幽幽道。
“謝皇上。”
皇后臉上帶著高貴的笑容,將上首位置讓了出來。
皇上撩龍袍衣襟,坦然而坐,隨意擺了擺手,“你們也都坐吧。”
皇后跟麗妃全都落了坐,李氏緊張的不得了,偷眼瞥向身邊的葉芷蔚,卻見她並不驚慌,只是規矩的站著,氣質優雅。
皇上覺查到李氏的目光,於是打量了李氏一番,忽地想起前陣鎮國公遞上的摺子,想為他的長子葉東舟請封。
葉淮安剛失蹤沒幾天,鎮國公府裡便辦了喪事,而且還將他的嫡女趕出了府門。
皇上的眼底微微掠過一絲不滿。
葉淮安的能耐他最清楚不過,此人能文能武,原是接替鎮國公的最佳人選,只可惜此人有一個缺點,便是太過疼愛妻女,甚至大過了他本身。
自從閔氏死後,他便一病不起,纏綿病榻足足九年。
葉淮安失蹤的蹊蹺,而且恰巧是他在進宮得召見過後,回府的路上出的事。
皇上嘴上不說,心裡卻總是有些歉疚,覺得此事與他的召見脫不開關係。
所以現在連帶著,皇上也對葉芷蔚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心思,覺得此女落得如此境地,他如能護得她平安,也算是對葉淮安有個交待,換他自己心裡踏實些。
特別是,私下裡他曾聽人議論過此事,說葉淮安的死與鎮國公府的大房二房脫不開關係,很可能是因著有人想爭那公爺的位子,所以才對葉淮安下的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他更不可能批下來鎮國公遞進宮來的摺子了。
“這便是淮安的女兒?”皇上開口道。
這樣的稱呼,聽得李氏心裡咯噔一下。
這話裡明顯帶著親近的意思,彰顯了皇上對葉淮安的看重。
“是……”李氏心裡不安,求救似的看了眼皇后。
皇后親手為皇上倒了杯茶,雙手遞過去道,“是啊,這孩子一轉眼就這麼大了,當初她剛進宮來時,才只有一、兩歲呢。”
皇上單手接過茶,並不喝,而是放在身前,“哦,不知她都會些什麼,府裡可有請先生教習?”
皇后看向李氏,李氏暗中竊喜,要想扳倒葉芷蔚,現在正是時候。
她臉上故意露出迷茫之色,“這……請皇上恕罪,臣妾實在不知。”
皇上面色一冷。
涼亭裡,氣氛驟然凝結,剛才的輕鬆之感蕩然無存。
皇上語氣略有不滿,“朕剛才問的可有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