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顫顫巍巍,半天才白著臉重新抬了頭,眼睛裡滿是淚水,只不過畏懼主子的威嚴而不敢掉落。
“既然不怕,那你便過來服侍本世子更衣。”風暮寒挺身而立,俯視著跪在地上的丫鬟。
崔藥師滿臉疑惑之色,他不明白主子這是要鬧得哪一齣,平時他絕不可能讓一個丫鬟來幫他更衣。
“過來!”見丫鬟不動,風暮寒厲聲喝道。
“是……是……”丫鬟顫抖著,臉色煞白,連滾帶爬的來到風暮寒面前,雙手舉起,卻一眼瞥見袍子裡那種猙獰的傷痕……只覺得頭皮發麻,指尖剛觸到他的衣袍便嚇得猛然縮了回去。
風暮寒薄唇突然挑起一抹弧線,寬袖一捲溢位一道真氣,直將那丫鬟狠狠推了出去,拋到屋外,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見世子動氣,屋裡屋外的侍衛和丫鬟嚇得跪了一地,連大氣也不敢出。
崔藥師更是心中微涼,嘴上卻只能勸道:“世子爺息怒,為了個奴婢不值當……”
風暮寒返身進了屏風後,重新換了件新的內袍,只因剛才那丫鬟觸了他的衣襟。
冷笑不斷充溢在他的唇角:所有人都口不應心,他們怕他,懼他,可又有幾人懂他?
重新換了衣袍,風暮寒面色更顯冰冷,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著,生怕再惹了他動怒。
他又吩咐了事交由崔藥師與青衣去辦,遣散下人後獨自去了後罩樓歇息。
縱然擁著奢華的白狐裘,他也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
自身患毒症後,寒體入侵,他便再也無法如常人那般擁有溫熱的身體。
側身支起手肘,將頭枕在上面,腦海中卻是不斷跳出當初在城外遇刺後的那一幕,某人帶著心悸的目光,又似有些憐憫,仰著臉問他:“你難道不覺得疼嗎?”
他不記得自己當初是如何回答她的,可是現在,他只想告訴她:薇兒,本世子感到了冷……
不知她若聽了,又會如何答覆?
隱隱得,唇角的笑意軟化下來,微光自窗上捲簾斜射進來,照在南王世子擁著的銀狐裘皮上,泛起點點白光,遠遠望去,就像休憩的嫡仙,讓人不敢接近分毫,生怕觸怒神靈。
杜府。
杜薇回府後第二日皇帝便下詔,召了恆豐行掌櫃入周府見駕。
大少爺杜逸帆與杜老爺隨了內侍去了,只把府裡眾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薇兒……”大夫人終是沉不住氣,拉了杜薇的手問道:“你爹和你大哥會不會有事?為何皇上會突然召見他們?”
杜薇自然是知道皇帝為什麼召見他們,但此事若說出來,未免會將太守府韓佩瑤之事帶出來,故此她沒透露給任何人知曉。
“聽聞太守府的嫡女被麗妃召見,回來時卻被斬了雙腿……”杜老太太撩起眼皮瞟了一眼杜薇,“你那日去了周府,難道就一點訊息也不知情?”
杜薇知道老太太像鬼精似的,那天她也是被麗妃召去周府,如何不知曉?定是故意在隱瞞什麼。
杜薇見老太太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便也不想再裝什麼乖孫女,當下正色道:“祖母說得不錯,孫女確實知曉其中原由,祖母也不用費心思想著套問孫女的話,因為我是不會說的。”
杜老太太沒想到杜薇如此直接的頂撞她,手氣得一哆嗦,“你……我們杜府早晚要毀在你這個丫頭的身上!”
杜薇心中暗歎:這一點老太太還真沒看錯。
因著南王世子的關係,杜府極有可能被捲入皇室的紛爭當中,所以她要做的便是讓杜府迅速強大起來。
杜老太太正欲斥責杜薇,突然屋外方媽媽跑進來,驚道:“麗妃娘娘派英王送來了好多賞賜……說是給大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