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了杜府門口,青衣沉聲道:“杜小姐,到了。”
杜薇下了馬車,帶著跟來的兩個丫鬟進了杜府。
風暮寒挑起車簾一角,目送她的身影直到進了杜府的大門,再也忍不住,放了車簾悶聲咳了起來。
青衣彷彿早已見慣,緩緩調轉馬頭,往舊南王府而去。
半晌,車廂裡才恢復了平靜。
“青衣……”車廂裡傳來風暮寒幽幽的低語。
“是。”青衣沉聲回應道。
“看清路,莫要再顛簸。”顯然南王世子非常清楚剛才馬車顛簸的“意外”是如何來的。
青衣偷偷隱了唇角的笑,不動聲色回道:“屬下知曉了。”
風暮寒一回了舊南王府,崔藥師便像一陣風似的趕來了。
“可是查到了?”風暮寒慢條斯理的換了外袍,一旁侍奉的丫鬟低垂著頭,手裡捧著盛衣物的托盤。
“沒有……”崔藥師遺憾的搖了搖頭,“屬下幾乎將萬福寺查了個遍,但沒人見過杜薇小姐所說的那個胖和尚。”
風暮寒劍眉深蹙,那日杜薇對他說她去萬福寺後院是為找一個胖和尚,杜薇自是不知道那人是誰,但他卻知道此人,那是他這幾年苦苦欲尋的人。
天禪寺前代主持,將畫骨香帶下山的“持酒僧”,慧悟主持的師傅。
只要能尋到他,便能得到畫骨香,可以解開這足足折磨了他三年之久的毒症。
“杜小姐會不會看錯?”崔藥師小心翼翼道。
“應該不會……”風暮寒沉吟道,“多派些人手,將萬福寺那邊盯緊了。”他隨手將換下來的錦袍一丟,略顯瘦削的上半身露了出來,兩道人魚線隱隱可見。
丫鬟拾起衣裳時眼光若有若無的從他的身上掃過,下一秒臉上豁然失了血色。
風暮寒身上傷痕遍佈,直叫人看了心驚肉跳。
內袍展開,“呼啦”一下裹住了風暮寒的身體,鳳目微眯,盯得那侍奉的丫鬟渾身直哆嗦。終於,那丫鬟頂不住目光的壓力,一下子跪在地上,“世子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崔藥師也沉了臉,他知道風暮寒向來不喜讓外人服侍,只要身體允許,更衣沐浴這些事他從不假他人之手。
剛才這丫鬟竟然大膽偷看了世子的身體,若是換了平時,只怕早就血濺當場了。
“你這不長眼的奴才,怎麼做事的!”崔藥師怒聲喝道。
那丫鬟嚇的只顧著叩頭,連頭也不敢抬。
風暮寒面無表情,只是一雙鳳目中帶了譏諷的意味,“抬起頭來。”
丫鬟全身一震,抬起頭但眼睛卻直直的向下瞟。
風暮寒薄唇微揚,命令道:“往這裡看!”
丫鬟只好將目光落在風暮寒的身上,這會他身上披著內袍,卻是沒有繫帶子,胸口敞開著,露出一道橫貫胸腹的可怕傷痕。
丫鬟冷不丁打了個冷戰,立即垂了眼睛。
“你怕了?”風暮寒冷哼一聲,誰能想得到,在他這副妖冷的容顏下,卻藏著道道駭人的傷痕。
“不……奴婢不怕。”丫鬟顫聲道。
風暮寒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那便抬起頭來看著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