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名喚鏡臺。”
鏡臺輕聲道,顯然,樊川從未聽說過他的名號,只是眨了眨眼睛,將信將疑的轉身,在前面引路。
……
應府裡,應穹正在應天閣的最高層裡,書寫著什麼,準備應對各地來的官吏。
正在埋頭之際,聽得一陣腳步。
“啟稟府帥,樊統領求見。”
“見。”
不一會兒,樊川急匆匆走了進來。
“府帥,有個自稱從青州府來的人,實在可疑被我在城內截住,結果他說他要見一見您……”樊川越說心越虛。
“哦?青州府?”應穹驚歎道,急忙從書案前起身,走到了樊川面前。
“正是,青州府,我還檢視了他的文書,的確是蓋著青州府的大印,看來不假,此人自稱名叫鏡臺。”樊川說道。
“那就見一見,快,帶他進來。”應穹有些激動的說到,瞬間,就對這個鏡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青州府的人在這個節骨眼上跑到揚州來,還要見自己,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樊川轉身,將鏡臺從門外引了進來。
“見過應府帥。”鏡臺聲音明朗洪亮,不卑不亢的對著應穹說道。
應穹先是打量了這人一番,從頭到腳,衣著得體,倒不像個風塵僕僕的行客,長的也是十分英俊,臉上完全沒有久經風霜的痕跡,倒像是嬌生慣養的貴公子。只是他手中的禪杖十分惹眼,怎麼會拿個禪杖呢?文人士子皆以佩劍為美,他卻偏偏拿個禪杖,莫非是與佛門有什麼關係?
“客氣了,閣下遠道而來,應某招待不周,實在是慚愧。”應穹一邊說,一邊邀請應穹入座。
閣中常年擺著紅泥小火爐,上面很少煮酒,基本上都是揚州自產的茶。應穹和鏡臺對面而坐,鏡臺也是絲毫沒有拘束,率性的坐了下來。
“哪裡招待不周,應府帥一杯茶,又豈是尋常人能喝的到的?”鏡臺說話時一直面帶笑容,怎麼看,都是慈眉善目,和藹可親。
“哈哈,鏡臺兄果然氣度非凡,既是如此,應某就爽快些,敢問閣下此行揚州,是所為何事?”應穹見鏡臺好說話,又不像是個喜歡拐彎抹角假客氣的人,於是直言不諱道。
“在下來此,是為了一個人。”鏡臺也沒有隱瞞,他本就是為了調查那個沈無岸口中的神秘人,李先生。
“哦?是何人?”應穹追問到,他感覺能讓青州府的人特地來調查的人,應該都是厲害角色,話說回來,既然他是來調查一個人的,這麼說……他是青州官府的人咯……
“我只知道此人被喚作李先生,這段時間,在揚州府境內出沒,而且還參加了豐州趙成的幕府,想來應該也參與籌劃了揚州慘案,所以我才一路趕來,看能不能在揚州打聽到一些訊息。”鏡臺直言相告,他也在想,如果這個人參與了揚州慘案,那麼或許應穹知道些什麼,亦或者能在揚州城裡尋到一些線索,這麼活生生一個人,不可能不留痕跡。
“李先生……?應某還真是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對於趙成的手下也是知之甚少,當時只想著平叛了,怎麼?這個人可是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應穹問道。
“自然,應府帥也許不知道,此人與泰州李石,越郡沈無岸皆有來往,而且據我所知,沈無岸的家人也被此人劫走,並且還逼迫沈無岸出兵。”鏡臺見應穹似乎對這個人一無所知,甚至都不知道有這號人物,不禁暗暗感嘆,堂堂揚州府,盡然如此訊息閉塞,怪不得趙成能偷襲揚州城得手,看看人家洛陽府,神策使遍佈各地,訊息靈通,最厲害的時候,差點還滲透進青州府。
“什麼?閣下的意思是……”應穹驚呼道,頓時心一沉,若有所思。
“沒錯,或許,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幕後推手,他看似是趙成的幕僚,卻實際上一直主導著揚州事態的發展。”鏡臺推斷道。
應穹眉頭緊鎖,心事重重,不知怎地,突然想起在前往泰州的路上遇襲的事情,不禁手伸向了懷中,摸到了從刺客身上搜出的那塊殘玉。他猶豫了一下,在想到底要不要拿出來給這個鏡臺看一看,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麼,看他的樣子,應該追查這個李先生很久了,應該知道很多。
“府帥是不是有東西要給在下看?”鏡臺看著應穹那猶猶豫豫的手和眼神,笑道。
“啊……正是,這塊玉,是在前來刺殺我的刺客身上搜來的,不知鏡臺兄可否知道關於它的二三事?”
說話間,應穹掏出了懷中那塊殘玉,遞給鏡臺看。
鏡臺看到那塊玉的時候,頓時臉色大變,無比驚奇的看著應穹。
“這……當真是從刺客身上搜來的?”鏡臺忙問道。
應穹大喜,他果然知道。
“正是。”應穹道。
“這……”鏡臺一時語塞,十分激動,卻又眼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