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大都督,韓楚飛,我奉府帥軍令,處置孫家,現在,大人能帶我去看他們了嗎?”韓楚飛眉頭輕挑,悠悠道。
盧浮一聽這名字,瞬間腿軟,要不然僕役扶著,差點就跪了下去,頭上頓時佈滿了汗珠子,心想還好剛才沒動手。
“下官多有冒犯,大都督恕罪,下官這就帶都督去。”盧浮戰戰兢兢的說道,趕緊轉身引路。
韓楚飛也不答話,收起金刀,跟在後面。現在,他在想,到底該怎麼處置呢……府帥,這是給他出了個難題啊……
……
江州城大獄。
空蕩蕩的大牢裡沒什麼人,韓楚飛跟著盧浮轉來轉去,走到了最裡面一間大牢房。
牢內十來名男女,蓬頭垢面,傷痕累累,見有人來,紛紛蜷縮起來,驚恐不已。
韓楚飛看了看,頭疼不已。按理來說,謀反,最少也是滿門抄斬,但是吧,府帥要是想殺他們,也就不用非要這麼麻煩了,府帥到底什麼意思呢?
“大都督,您看何何時行刑?”盧浮小聲道。
“誰說要殺了?”韓楚飛脫口而出,瞪著盧浮道。
盧浮一愣,瞪大了眼睛,不敢再多嘴。
“男丁發配充軍,婦孺籍沒為奴,就放到我府上做事吧。”韓楚飛這一路上,也就想到了這麼個折中的辦法。
“下官遵命,不過大都督府邸在何處?可否告知下官?”盧浮小心翼翼道。
“孫府,順便幫我換個匾。”韓楚飛說罷,轉身離去了。
盧浮是一頭霧水,看看這些犯人,又看看韓楚飛的背影。
……
孫府門前。
韓楚飛上前,看了看:江州侯府!不由得嘆口氣,撕掉了封條,緩緩推開門。
府內四四方方,中規中矩,倒也十分樸素,沒有什麼奇石花草……
韓楚飛不由唏噓,感慨萬千。他徑直,往正堂走去,推開門,高高掛在牆上的一副畫像映入眼簾,他定睛一看,瞬間熱淚盈眶。
牆上的,正是孫霄這輩子唯一的將軍,前劍南節度使,宣州大都督。
畫像上,那人腰挎寶劍,懸崖勒馬,戰袍飛揚,正遠望河山,氣勢恢宏,壯烈不已。
一滴淚,落在地上。
再一看,畫下立著一副盔甲,刀痕斑駁,寒光閃閃,看得出主人有多愛護它。
韓楚飛上前去,摸了摸,冰涼入骨。
“大都督,下官已經命人重做牌匾了,您府中缺些什麼,您說,下官去給您準備。”盧浮匆匆走到門口,看韓楚飛正在堂中神情黯然,他也不敢打擾,站在門口,說道。
“哦,麻煩你了,什麼都不缺了,就這樣,挺好。”韓楚飛吸了吸鼻子,嗆聲道。
盧浮看韓楚飛心情不太好,便點點頭,慌忙退去了。
“什麼都不缺了,就這樣……挺好……”韓楚飛長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