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特警長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連老管家都沒能攔住。晴雯淡定地坐在早餐桌前,也不看斯科特一眼,就問:“您是來片黃油麵包呢,還是水煮蛋?”
斯科特說:“都要,我可是餓死了。”
然後,就坐在了晴雯的桌子對面,好像一個常客似的,全不見外。
晴雯見斯科特警長吃得狼吞虎嚥,根本顧不上說明來意,她也不急於催促,而是慢慢地享用她的英式紅茶,說實在的,跟老家喝的普洱可是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不過,入鄉隨俗,這也是一個人的修養所在,不是有句話說是你吃的是什麼你就是什麼樣的人嘛,晴雯很相信這一點,所以,既然她暫時在這裡紮根,就必然不能挑食,更不能多嫌人家的飲食習慣。也只有在飲食上和人家真正地達成一種共識了,才能尋求更多的相互理解。
斯科特抹了抹嘴巴,說:“柯北,今天早上發生了第四起命案。”
晴雯不動聲色。斯科特很奇怪,問:“怎麼,難道?”晴雯艱難地點了點頭。
斯科特說:“要知道,我們英格蘭場已經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了。”
晴雯說:“對此,我深表同情。”晴雯說完,就很後悔,自己這話也說得太官方辭令啦。“
斯科特警長說:“真是顏面丟盡啊,我這個主要負責人該辭職才對。”
晴雯鎮定地問:“您說過,柯南探長拿到另一個什麼重要的線索……”
斯科特警長鄭重地說:“當我們發現柯南探長的時候,他已被燒成了灰燼,但是,他的金鍊懷錶丟失了,金鍊子被扯斷,只剩下了一個環扣,這說明他在生前進行過和對手進行過一番爭鬥,我總認為,這是一個重要的資訊的傳達。
“什麼資訊?來自這個案情,還是來自柯南探長?”晴雯禁不住追問下去。
“柯南探長曾經跟我說過,金鍊子在人在,現如今,金鍊子斷了,不在了,說明人也不在了。”斯科特警長說到這裡,難過地低下了頭。
晴雯很是同情他,一時之間,差點說出柯南探長的神魂現如今還在,只不過在另一個平行的世界。好在她嘴有把門兒的,沒有脫口而出。
晴雯說:“我能為你分憂嗎?”
斯科特警長還沉浸在悲傷中,說:“我們不僅失去了一個好同仁,更失去了一個才華出眾、有專業能力的好戰友。”
晴雯再次問:“金鍊子丟了難道還說明了什麼?”
斯科特警長說:“當然說明了很多,我們現在在排查一切可能的地下交易,已經和賭場啊、地下拳擊場啊、妓女買賣市場啊等打過招呼,讓大傢伙全都注意有沒有一件金鍊子懷錶交易的記錄。”
晴雯心說,這可難了,誰會見風就上,趕在這節骨眼上賣懷錶啊。
科斯塔警長似乎看出了晴雯的想法,他說:“你還別小看了這個排查,這些黑社會種種團體都和我們警方私下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牽一髮而動全身,你可不要小瞧了他們的糾察和旁觀能力。
晴雯問:“就算他們知道懷錶的下落,難道還會告訴給你?!“
斯科特警長說:“這你就不懂啦,其實啊,什麼都是交易,沒有買不了的情報。“
晴雯在心裡撇了撇嘴,覺著這個斯科特警長除了能說大話以外,也沒什麼能耐,難怪會請柯南探長出山。
斯科特警長此刻雖然說著大話,但是人已經開始抓耳撓腮,看不出平日裡的英國紳士樣貌。晴雯也是表示理解,到底,也是到了關鍵的時候,不是升遷排程這麼簡單的事情,斯科特警長因為辦事不利將受到的是解職的懲罰,這對於一個一輩子兢兢業業辦案的老警官來說,的確不是一件好接受的事情。
晴雯其實有時候是在想,到底是什麼力量將自己給推到了這十八世紀,說實在的,柯南探長在新世界的遺囑裡也是囑咐過自己的,讓自己不要過問他是怎麼死的。
但是,依照晴雯的性格,大表哥柯南是應該知道她是萬不能放下一顆心,不管不顧柯南是怎麼死的,屍首在哪裡,就心安理得地繼承他的財產和事業。所以,如果按照這樣推理的話,那麼,晴雯應該是著了柯南給設下的這個佈局,一步一步踏到了這裡,來發揮晴雯的作用,好安撫一些什麼東西、平復一些什麼東西和適當地解決一些什麼東西。
當晴雯側重腦袋走了神兒,一心想著自己的大表哥柯南給自己故意地安排的這個現如今的角色的時候,斯科特警長只顧著自己抓耳撓腮,想著自己職位不保的苦楚,憤怒於兇殺犯對警局對自己的無視冒犯。
晴雯突然冒出了一句話:“讓我充當妓女,在這裡站街,你們暗中配合我,保護我,我爭取作為誘餌好啦。”
不等斯科特做出反應,那老管家已經一步走到了大門口,從裡面鎖上了大門,對晴雯怒目而視,表示了他的立場。
斯科特警長說:“柯北,這怎麼使得,怎麼使得?!這,讓我怎麼向酒泉下的柯南交代啊?!”
晴雯想的可不是這些,晴雯當然不想充當這個角色,怎麼著,自己雖然在聽酈館呆過,那也是正兒八經的小答應,很純潔很純潔的。什麼時候也沒經歷過這樣紅塵女子的身份啊!這個角色扮演,的確有些挑戰晴雯的能力和極限。
斯科特警長說:“那,那,如果能這樣,我當然感激涕零。我會派一箇中隊的警官來保護你。”
看來,斯科特警長之前阻攔的話那都是客氣話,這會兒才是他由衷的話。
晴雯鄭重地對斯科特警長點了點頭,說:“嗯,我要把柯南探長的金鍊子找回來。”
老管家在後面咿咿呀呀地亂叫,肯定是在說著對不起小主人啊、妄作老管家啊這類的話。
晴雯對此不理不睬,但是,心裡卻覺到了久違了的母愛般的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