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既然你已經考慮得當了,並謝絕了二公主的‘邀約',就該是心裡已經‘拎清’了。【全文字閱讀.】怎麼,一向辦事果斷的你這會兒憂心忡忡的?”少一一扭頭,看到咕咕正對著院內那一束凋謝的山楂花眉頭微蹙,不禁實話實說。
咕咕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那你發呆了半天,又是在想些什麼?”
“我在琢磨他到底使的是青衫功夫,還是劍上的功夫……”少一如實地回答,他指的是龍羿。
“你跟他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難道就從沒注意過他那件青衫嗎?”咕咕見少一仍在發呆,於是提醒了一句。
少一仍舊一臉茫然。
咕咕指了指自己腰間的小木匣子,小木匣子一向裝著咕咕的各色寶貝,什麼珍惜草種啊、香料酒麴啊、針頭線腦啊、龜背圖啊……也包括將荒原狼白幽縮骨後藏在其中。
少一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龍羿那件青衫除了打鬥之外,還和咕咕的小木匣有同樣的儲物功能。
自那夜潛行來大周的魔族武士被不知名的義士給消滅於青龍大街當街之後,此時的雲中變得分外祥和,茶樓裡的人神色看上去也比以前更輕鬆了。
少一和咕咕總覺著龍羿會來看他們,或許會冷不防地光臨大雜院,但是,這個猜想始終停留於猜想。
少一沒有再去裘記麵館,然而,他每日在家中的時間也並沒有因此而增加。
……
“你怎麼又來了,我說了多少次啦,我只是個掃地的,去去去!拜師,你先去找客堂師父……”老和尚扔下手中的竹掃帚,雙手背在身後,獨自進了自己低矮的寮房,讓少一再次吃了個閉門羹。
這是少一第四次來薦福寺見掃地的老和尚。
與前三次不同,這次,老和尚沒有再拿起手中的竹掃帚,直接趕他走。
見老和尚進去後半響沒有動靜,少一便自己去拿起竹掃帚,結果,少一發現:這看似很普通的竹掃帚竟比赤焰和少康加在一起的分量還要重。
他緊了緊腰帶,挽起衣袖,底盤扎穩,這才勉強將竹掃帚拿起來。
在知道掃帚的“分量”後,少一咬著牙,憋足一口氣,使出吃奶的勁,朝著石板上的沙粒掃去。
沙粒未動分毫……
由於發力過猛,少一人被沉沉的竹掃帚給拖著,重重地摔在了石板上。
一次不行,那就再來。
如此這般,往返幾次,手腕、肘部、膝蓋早已鮮血淋漓……
倚著重重的竹掃帚,少一大口大口地喘氣,只聽得屋內傳出陣陣的呼嚕聲。
少一第一次見過出家人大白天睡覺的,心說,真不勤快,怪不得“只是個掃地的”。
雲中晚春正午的太陽已有幾份毒辣,少一握掃帚的手越來越難以掌控溼滑的掃帚把兒,口乾舌燥、大汗淋漓的少一一個倒地,放懶在原地。
地上被太陽烤得暖烘烘的,躺在上面,好是愜意,少一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嘩啦——”幾滴冰冷的清水冷不防地落在少一的臉上,驚得少一一下子懵懵懂懂地坐了起來。
頭頂之上,老和尚手中的竹掃帚懸在空中,稀疏的竹稍上掛著幾滴晶亮的水滴。
“當歇不歇,當練不練。”老和尚對少一說。
“還望師父領進門。”少一好似在說夢中的胡話,卻又說的那麼靠譜,那麼假模假式的。
“你這身板也想練老衲的千掃功?!……”老和尚笑呵呵的,似乎少一的資質在他的眼裡全部過關,少一聽了,難過得低下了頭。
“不過……娃子你倒是稍有慧根,還有一股子難得的韌勁,”老和尚此番話又激發起了少一希望,他不禁抬起頭,懇切地望向老和尚。
“看你執著,老衲……就破破規矩,給你些點撥。”老和尚望著眼睛晶亮的少一,收起了半空中的竹掃帚。
少一喜不自勝,他忙跪下磕頭,道:“師父,請受徒兒少一一拜!”
然而,那老和尚並不領受,他掄起手中的掃帚就是一揮。少一整個人被一陣強有力的氣力瞬間給託了起來,少一不僅站了起來,還挺起了腰身。嗯,像個男子漢啦。
“老衲可以指點一二,但你要記住,我不是你師父,你也不是老衲的徒弟。你更不能和任何人聲張來過我這裡……你可給我記住了?”老和尚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少一隻好一臉尷尬加無奈地點了點頭。
“以後,你每夜月至中天來找我,從方丈室後側偏門進出。”老和尚說完,轉身進了自己的寮房。
……
少一緊緊跟在老和尚身後,不敢多問一句。